虞幼真被人扶到一旁,解开了她双手双脚上捆着的麻绳。等重新站到地面上后,她那长时间被捆绑的双腿麻,膝弯颤抖,眼看着她就要跪倒在地上。
一切都乱糟糟的,寒风吹拂着半长的野草,泛黄的草地上遍布杂乱的脚印,洒落着碎玻璃片,还有零星几滴血。
这时,横斜迅伸出一双手,握住了她的腰,轻轻向上一提,她整个人便扑到那人的怀里。
她看到风衣的上沾上了两个血红的手印,便知道是他。
血还没完全止住。
这得多疼啊?
她伸手握住他的手腕,不敢碰他的伤口,他们皮肤相触,传过来的温度似乎能抚平她慌乱的心情。过了会儿,等缓过了心里那股子恐惧又难受的劲儿,她才闷声闷气地问他:
“手疼不疼啊?”
“不疼。”他笑了一下,说。
她瘪瘪嘴,声音里带了一点点哭腔,缓过劲儿后开始秋后算账:“你干嘛要砸玻璃?”
“你生气了?”
她不讲话。
一颗心像泡进了又酸又涩的苦水里。
大难临头的恐惧、劫后余生的庆幸、看见他的喜悦,还有见到他受伤的难受,多种复杂情绪搅在一起,令她没忍住红了眼。
“嗯?”
他单手捧起她的脸颊,看到她低垂着的、湿漉漉的眼睫。
“小哭包又哭了?”
虞幼真咬着唇,抬头瞪了他一眼。男人低着眼,灿烂而辉煌的夕阳在他身后铺开,火烧一样的热烈,暖融融的光攀上他清冷的眉眼……和略显苍白的嘴唇。
他用拇指揩去她眼尾的泪水。
不同于女人柔荑的温软细腻,他的手冷硬、修长而有力,但手心和指腹很暖。
他深深地望进她的眼里,上下仔细打量了她一遍之后,他才像忽然松弛下来那样,颤着手扣住她的后颈,把她按到自己的怀里。
深秋的风送来一缕乌木沉香的味道,温暖而干燥。
“别哭了,没事了……”
他一向沉稳的声线,此刻竟然也有些不稳。
她伏到他怀里,侧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听到他的心跳稳健而有力。她闭了闭眼,一颗悬着的心也安定下来。
过了许久,她感觉到一个吻轻轻地落在她的额角。他向来低沉冷清的嗓音放得很柔,像哄小孩儿一样,他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