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玉新丧,她伶仃多年,又是罪籍的身份,只能偷偷儿的借着
月色,沿袭水葬,用木筏放着尸体,推入洛河之中。月光
下的洛河波光粼粼,轻柔似梦,河岸边的烟柳之地挂着许多花灯,
角檐上的风铃随风作响,凉玉表情安详宁静,如同被这月
下的洛河所安抚的孩童,静谧的同洛河融为一体。欢喜同
公孙虚,云澈,卢生四人趁着夜色,从卢府的暗门偷偷的出来,
紧紧拉着披风,站立在洛河岸边。卢生蹲下身子,叹息的看了凉玉的面容一眼,
轻轻的将木筏缓缓的推入河中。
“洛河有个别称叫胭脂河,皆因洛河沿岸花馆众多,楼里的
姑娘们洗脸剩下的水都倾倒在这洛河之中,使得洛河上空
长年弥漫着脂粉香气,附庸风雅之徒便替它起了个别名,
胭脂河。如今凉玉姑娘逐水而去,倒真是胭脂河有胭脂
骨了。凉玉姑娘虽然身陷勾栏,但确是个有节气的女子,
当年她曾托付我暗中查访她父亲的案子,那时她被卖入
飘香园中不久,性子执拗,吃了不少苦头,她在郡守府中
以一曲忘忧草技惊四座,至今尚且流传呢。六年匆匆走过,
我却有负她所托,至今尚且为能为她翻案。梁炎一案我也觉
得疑点颇多,不过当年的通判已经离任,翻案之事并不容易。
如今佳人已逝,也算是我人生的憾事一桩了。”卢生望着浩瀚的
洛河,眼中隐约带了星星
泪光。
欢喜早已是泪流满面,看着木筏慢慢融入远处的黑暗之中,仿佛
眼前也慢慢浮现爹爹的音容笑貌,平日里的关切叮咛。云澈在
旁边默默无言,墨黑的眼眸怜惜的看着欢喜。
“原来卢大人同凉玉姑娘相识,也难怪当日大人你会如此
担忧,梁炎一案云澈记住了,倘若云澈能安然无恙回到
京城,一定彻查此案。”
“当日下官僭越了,实在是心中愧疚,当日我曾想替凉玉
赎身,为她置办屋舍,她却断然不受,她说我一世英明,
不能因她而断送。她是我这一生难得敬重的人,可惜了。”
“凉玉姑娘为何好端端的竟然自尽了,个中原委如何只有
凉玉姑娘能解答,但她却只字未提,不知何故呢?”公孙虚
皱着眉头,心中疑惑重重。
卢生也回神道:“只顾着伤心,竟然都忘了这个,确实可疑,
凉玉姑娘怎会出狱了反倒自尽,这说不通啊。”
“凉玉姐姐断然不是会轻生的人,云蔚将她从牢中救出来的,
他最清楚不过的,我要去问云蔚。”欢喜抹了抹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