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生见是他,便冷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张捕头,张捕头不在府衙公干,倒有雅兴来我卢府。只是放着宽敞的大门不走,却学梁上君子实在有辱你捕头的身份。”
张兴原是被陆于叫过来的,后来眼见形式不对,突然杀出了许多的黑衣人,便翻墙躲到卢府内了,也是合该由此一劫,正准备夺路而逃,却被绊了一下脚,冷不丁的被阿财擒了。拳打脚踢了一顿,把个张兴打的是鼻青脸肿,叫苦不迭。
“卢大人,小的是奉了罗大人的令,在此附近公干的。适才我正追一歹徒,没料想竟然被他打的跌入了大人的府上,这才被这位小哥给误认是纵火的人。”张兴打定主意,只要自己抵死不认纵火之事,想必卢生也无可奈何。
卢生见他只扯这些胡话来搪塞自己,心中更加有气,便朝阿财吩咐道:“阿财你这次做的很好,等下便去管事那里领赏,至于张捕头,他既不愿意同本官好好说话,你便将他放在柴房中,好好款待才是,也不拘什么吃的,只要他不断气便可,可仔细听明白了。”
“卑职好歹是洛城的捕头,通判大人就这样不问缘由就将卑职私自扣押,可是大罪,倘或罗大人问起小人来,大人可要仔细想想你今日所为。”
“你这样的好奴才,罗大人自然是记挂着的,只是恐怕罗大人现在自顾不暇,更遑论关照手下人的生死去向。
阿财,依我的意思去办,看看张捕头这把硬骨头,能扛的了几日。”
阿财会了意,忙点头道:“奴才省得了。”得了令,便扯了张兴往柴房去,不时朝张兴肚腹上踢上几脚,痛的张兴龇牙咧嘴,头上冒了一层汗,央求道:“小哥,脚下留情些,实在是痛的难受。”
“我可不是你什么小哥大哥的,我心里只向着我家老爷的,你同罗明狗官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今日既落到小爷手里,小爷便让你这平时作威作福的人尝尝厉害。”
洛城府衙内,陆于气的喉头打结,自己从京城带的好手竟然白白损失了,尸体倒堂而皇之的挂在了府衙内,昨儿个府内反倒起火了,忙了整整一宿,才将火势扑灭。不过府衙内早已被烧的一塌糊涂了,桌椅狼藉,瓷器碎片也落了一地。罗明见此状况,假托自己受惊,逃也似的带了家眷往自己另置的幽静别院去了,如今只剩下陆于一人孤掌难鸣。
深夜,张兴身上疼的厉害,手脚又被捆着,挣扎了好一阵,精疲力竭的倒在了地上。正在气喘吁吁之间,柴房的门却吱呀一声开了,外面的月光惨白惨白的照了进来,来的却是方三。平日里,张兴最看不惯这方三的,生的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眼睛恨不能在你身上打两个窟窿。如今这样的情形之下见了方三,张兴却是觉得比见了亲爹还高兴,忙亲热的叫了一
声:“方三哥,可是老爷安排你来救我的?”
方三赶忙示意张兴小声些,又回头将柴门关好,才走到张兴身边道:“救是该救的,只是方三有件事要问问张捕头,前儿个早上才蒙蒙亮的时候,我去开门,却看到你急忙忙的从府里的院墙爬出来,当日我倒以为你是同府里的姬妾有染。后来才想起来,监狱的大门每晚都准时落锁的,倘或想出来,只有往府衙这边来,不知张捕头那天深夜,去监牢做什么?眼下正是年关前后,一些轻犯被赦了回家,狱中除了几个死囚关在另外的死牢了,恐怕只剩下凉玉姑娘那里罢。”
方三一双眼紧紧的盯着张兴的脸,见他面上都冒了许多汗珠,心知他心中有鬼,便又施压道:“倘若张捕头不愿意说实话,那便当今日之事没有发生过,方三也权当没有见过捕头,只是大人已经偕家眷到城北别院去了,要记起捕头,恐怕还要些时日。”
方三说完,便做出一副转身欲走的样子,张兴忙道:“方三哥,只要你能救我出去,此事告诉你也无妨。”
方三见他松了口,便笑着回头道:“张捕头是个聪明人,那我便问你,前儿晚上你是不是到监牢里奸污了凉玉姑娘?”
“那凉玉本就是娼妓,被多少老少爷们当做玩物,怎么能说是奸污呢?”
“你只消说是或不是。”
张兴听了大惊,他本以为事情做的隐秘,没想
到却被方三瞧见了踪迹,以后这件事必定会是他紧紧抓在手里的把柄,以后都要为他所掣肘了。心里便起了杀心,笑道:“方三哥,我今日被打的难受,手脚又不能动弹,你先帮我解开,我现在头脑都是懵的,那日的事都记不太清了,只要略微休整一番,想必就能记得清楚明白了。”
柴门被紧掩着,唯余几道月光从窗台照进来,张兴狰狞的表情一闪而过,方三瞧见了,了然的笑道:“张捕头不必说了,看情形是你无疑了。我这就将你身上的绳索解开,我们早些离去。”
说着便蹲下去解张兴手中的绳索,张兴自以为计谋得逞,趁方三将手上的绳索解开,低头去解脚上的绳索时,偷偷的往身后的木材堆里抽了一根,准备趁方三不注意,杀人灭口。脚上的绳索一解开,便拿紧了木棍,想给方三头顶上来一棍。
身下鲜血喷薄而出,张兴不可置信的看了自己心口的伤口,自己明明在习武上也算一把好手,怎么会如此轻而易举的被杀。方三将刀收回了刀鞘,笑道:“那日王爷同罗大人面谈的时候,你不该去窥伺的,这人啊,尤其是做奴才的,知道的太多,命总是不会长的。你也算是死有余辜,那样好的姑娘就被你糟蹋了。”
说完,便悄声的开了柴门,瞬间又融入到了夜色之中。只余张兴跪在地上,大睁着眼,看着自己的血在身下蔓
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