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这事做的千万要隐秘,别用什么蠢法子结果了他的性命,不能走出任何的风声,若是这件事你没能办好,便到地下去陪你家主子黄丰罢。”
“奴才记住了,一定办的悄悄的。”
一道黑影自王清正的房中出来,行为鬼祟,头垂的低低的,自草木中穿梭而出,借着外面一轮昏黄的如钩月牙,勉强能认出是黄府的管事黄越来。
欢喜手中绞着手绢,站在何为的房门前,踌躇莫展,思忖良久连脚都冻的僵硬了才犹豫着轻叩了几下门环。屋内却未有什么响动,欢喜叹了一声,便拾起了自己的灯笼,准备回去了。
“还不快进来,站了这样久,现在走了,心里就不会不甘心么?”
“你早知道我在外面?”
欢喜推开了门,屋内燃着一盏烛火,明明灭灭,随欢喜推开门带进来的风摇曳不定。何为坐在桌案旁,手执书卷,见欢喜进来将眼从书卷上移了开来,抬眼定定的盯着欢喜。
欢喜被他看的心中一紧,便大喇喇的往何为旁边一坐,一张脸笑的灿烂,掩饰着心里的慌乱。何为瞥了她一眼,无奈道:“你在外面傻站了那样久,连冷都不觉了不曾,若是我不叫你,你是不是就准备走了?”
欢喜瘪了瘪嘴,道:“谁让你明明知道我在外面,却宁愿坐着不出声,未免自讨没趣,当然是该回去的了。”
何为凝视着欢喜,烛光昏黄,投在欢喜的面上
倒别具了朦胧之美,似庄周梦中之蝶,在面前翅膀一开一合。“你明天便跟皇子去京城了?”
“是呢,云澈哥哥说这一路拖拉许久,要早些出发,若是能赶上初一便更好了。”
何为见欢喜面上尽是憧憬之色,心中苦涩了一回,想起今天晚上云澈留住自己说的一番话,若是自己真的追随云澈,想必就能到京城去,也能离她更近些罢。
“我明儿一早便走,你还是将秋奴带了出去罢,趁如今云澈哥哥还在,也省得在这里看人眼色的,何况如今望仙郡郡守之位现今空缺,云澈哥哥不是举荐钟大人,便是另有人选过来,想来你还是将秋奴带在身边为好。等秋奴大了,你带她一同到京城来找我,好不好?”
欢喜拉着何为的袖子,满带企盼的看着何为,看的何为心里动容,忙道:“等我得空了,立马带秋奴来京城。”
“说定了,不许骗人。”欢喜起了身,掸了掸衣裙,走到了门边,手里提了灯笼,回首笑道:“上次的事我说错话了,向你陪个不是,明儿走的早,天冷,还是呆在衾被里舒服,不用送了,你可得记得我说的话。”
天色难得晴明,车马辚辚,原本清晨便该出发的马车因一路百姓相送而阻滞不行许久,直拖到中午才离了望仙郡。
王清正高头大马走在前头,后面跟着两辆马车,一干暗卫骑马立在两旁。一路车马疾行,不敢停留
,官道虽然一路北上,京城虽近,但时间急迫,到底不敢延误,车上颠簸的厉害,一日下来整个人脸上都是青灰的。
欢喜性子要强,一路上硬是撑了下来,等到了京城脚下,下了车整个人却是连站都站不稳了,强打着精神看着眼前的绵延城墙,一眼望不到头的苍茫,人来人往,一个个的都已沾有几分新年的喜色,看的人都松快几分,笑着对搀扶着自己的云澈道:“云澈哥哥,我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