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先前听曹氏说起过自己二叔和三叔的事情,这会听见这女人的话,猜出这对夫妻应当是自己三叔杨满福和三婶赵氏。
瞧见杨柳,赵氏稍愣了下,随即朝杨柳打了个招呼:“柳儿,你回来了啊。”
不等杨柳回话,她猛地朝一旁的黄氏脚边扑过去,边扑还边哭喊着:“娘,这日子没法过了,你看老二家把我们两口子打成这样,我家老三被老二打的头破血流,我也被老二媳妇甩了好几个耳刮子,你若是再不去说句公道话,我们怕是没命见明儿的日头了。”
赵氏说着,还指了指自己略微有些红肿的嘴角,还顺带往她身后的杨满福往前推了推,以便让黄氏看清杨满福的伤势。
杨柳打量了两人一眼,三叔杨满福脸上虽有几处红肿淤青的地方,赵氏瞧着也和人动过手,脸上有几个手指印,像是受了些轻伤,但和赵氏说的被人打的头破血流的程度还是相差甚远的,而且就这种伤势,真没到哭天抢地,明儿见不到日头的地步,看来这三婶赵氏必定不是个善茬儿。
被赵氏拉住的黄氏好似早已习惯了这种局面,她淡淡的听完赵氏的叙述,起初没说话,迟了半响,才半像指责又半是叹息的出声说道:“老三媳妇,你们为这事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消停一日成不?”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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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氏这话可是捅马蜂窝了。
赵氏听完后,二话不说,大喊一声,身子竟然直接倒在地上滚起来:“天哪,这世上到底还有没有公道了,我俩口子被老二两人打成这样,我来找娘评理,你竟然说是我在闹,这是我在闹么,若不是老二两人欺人太甚,我会闹么?”
赵氏边喊边在地上乱滚,夏天天气热,人人都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夏衣,赵氏因在地上滚了几圈,已经有些衣衫不整了。
曹氏见院里有好几个大老爷们盯着,而且白向辰这还是个稀客,当即面色略带尴尬的去拉老三媳妇,顺便给她整理了下衣衫,低声劝道:“老三媳妇,你快起来,今儿我家有客人在呢,你这样让人笑话。”
赵氏方才闹得太过,丝毫没发现自己的衣衫不整,这会被曹氏说的也极为尴尬,她忙从地上坐起起来扯了扯自己的衣衫。
完了,却仍是坐在地上嘴硬的喊道:“笑便让人笑去,这些日子以来咱家也被人笑够了,我早是个笑话了,我不管了,反正今儿娘不帮我说公道话,我便坐在你家不起来了。”
“随便你,别说你赖在这儿,就是死在这儿,都是你自己作的。”赵氏的话音刚落,门口边陡然传来一声大喝。
杨柳抬头一看,又有一男一女从门口走进来,瞧模样,应当是自己二叔杨满久和二婶刘氏。
杨柳看着杨满久,觉得用头破血流来形容他合适点,因杨满久头上真破了个洞,虽然粗粗包扎了一下看不见伤口,但从那纱布上渗出的血看的出伤势应当不轻。
但相反杨满久俩口子走进来候,却是没大声吵闹。杨满久更是连句话都没多说,只是在杨满仓附近找了个凳子坐下,低声和杨满仓打了个招呼。
刘氏喝完赵氏也没多说话。她走到黄氏身边,先是瞪了坐在地上的赵氏一眼。随即朝黄氏和曹氏等人道:“娘,大哥,大嫂,既然老三媳妇说要评理,咱们今儿便来好好评评这个理,我倒是要看看理到底在谁那边。”
紧接着,二婶刘氏便简短的把今儿的事情给叙述了一遍。
其实事情的起因还就是曹氏头先和杨柳说的村里给杨家分了一个山头的事情。
前阵子杨家村附近的官府有人来杨家村这边透露,说是这几年附近的一些官府可能要大兴土木。需要某种指定的木材,若是杨家村可以给官府提供这种木材,官府可以出比市面低一点的价格给买下来。
杨家村的村长是个头脑灵活的人,他觉着既然自己这边官府需要木材,那指不定等过几年别的地方也会需要,他便想着给村里人谋些福利,打算带着村里的壮丁在空余时间把村里的一座荒山给开垦出来种树。
等山开出来之后,可以像分田一样分给村里人做私有财产,若是他们愿意种树木也成,不愿意的话随意村民自己做什么都好。总之山开出来比荒着的好。
山开出来之后,倒是让村长有些犯难,若是按照每家每户分。一片荒山被划分的太琐碎,种树的话不太合适,而且也不好划分,最后村里的人便商议着干脆一大家子划一块。
这杨满仓三兄弟是一大家子,自然山也就划到了一块。
这对有些人来说,有些东西若是没有不会有任何事情,一旦有了东西,便开始想着花样找事。
杨柳三婶赵氏便是这种人。
杨家的山开出来之后,杨满仓三兄弟的意思是照着村长说的。弄些小树苗来种,等过几年长成大树便能卖钱。
虽说若是卖给官府。当然要吃些亏,但这原本就是没有的东西。能得点是点,跟着村里人一起弄,也算有个保险。
但赵氏却开始出幺蛾子,她不愿意三家人一起打理这个山头,她想把自家的山头给分出来,然后她自己种别的,种些另外能挣大钱的东西。
既然赵氏不同意三家一起,那自然只能各做各的,把山分了一了百了,但也不知赵氏的运气好还是不好,三家抽签的时候,她的山刚好抽在中间。
起初赵氏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说抽在中间便中间,她倒是也同意了。
但不知为何,赵氏回家想了一夜,第二日又变卦了,她说她的山在中间就那么一下小块,也不知道做什么好,她想干脆把杨满仓和杨满久家的山头给买下来。
要说买倒是也成,杨满仓和杨满久虽然内心不太愿意,但因是自家兄弟,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说若是她要买,这价格还是去找村长定,只要是村长定的,多少都他们都没意见。
村长是个公道人,他直言跟杨满仓几兄弟说,若是买山头,这价格确实不太好定,因为谁都不知道这山头以后到底会不会有用,万一这山头无用,价格开高了,那赵氏家肯定要赔钱,但若是开低了,杨满仓和杨满久到时候吃的亏可就不是一星半点。
他建议若是赵氏实在要用,可以一年年的租,一年年的付租子,至于租子多少,可以到年底看山值不值钱才决定,或者若是杨满仓两人不在意的话,随意开个价也成。
其实杨满仓他们都知晓赵氏说的买山头不过就是个虚晃子,她家孩子三四个,最大的不过十一岁,最小的才三岁,吃饭的人都,做活的人少,家里经常吃了上顿愁下顿,哪里有钱买山头,她不过是不满意杨满仓两家没跟随她,故意给人找的难题。
等这村长真给他们想到可以用租的法子之后,她又说她不租了,但她也好似也不想分山头了,对这事情也就不再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