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院中只剩国师和习星渊云辞几人。
习星渊好奇问道:“泥像有多难砸,你这是上赶着找爹?”
云辞冷笑道:“我爹早死了,他想当我爹?下辈子吧。”
眼睁睁看着自家弟子被一个激将法激跑了,国师叹气:“你这小女娃,玄天宗何时有你这么一个坏心眼的弟子?我那可怜的亲亲师侄哦……”
言曲向来心直口快,闻言反问:“那你怎么不拦着点?”
国师露出一口白牙:“我为什么要拦?他那暴脾气多吃点亏才长记性。”
言曲:“……”亲亲师侄?
大家都清楚,季朋那边必然不会好过。
云辞手心张开,掌中摆着一只纸鹤,纸略黄粗糙,手艺也不太行,一个纸鹤折的像营养不良。
是她之前在街上折的。
湛蓝色的法光闪过,那只纸鹤抖了抖翅膀,分出一个透明微蓝的身体,歪歪扭扭的朝着季朋离去的方向往外飞去。
一个小小的跟踪术。
国师眼睁睁看着那只纸鹤飞远,不由问道:“那你们什么打算?我这可不管饭。”
“管饭也不敢吃。”云辞回道。
谁知道这些人会不会丧心病狂在饭菜里下毒。
“那你们准备去哪?”
云辞看了看玄天宗几个弟子,一个金丹三个筑基一个炼气,出门在外都怕被拐。
至于筑基的知秋月,打个辅助还行,战斗力则差了点。
云辞斟酌道:“我和习星渊晚上出去看看那个游走商,至于你们。”
面对几双眼巴巴看着自己的眼睛,满眼写着带我玩。
云辞残忍拒绝,将手中那只纸鹤放在石桌上:“你们在这待着,若是纸鹤有消息,你们记得告诉我。”
玄天宗剩下五个弟子全都哀嚎,鹿泽都忍不住为自己争取争取:“我是丹修,万一你们打不过我还可以给你们提供丹药,师姐带我一起啊!”
言曲忍不住怼道:“那我还金丹呢,比你筑基有用多了,还能打!”
明溪江华6灵佑没有丹药也没金丹,不配插话。
云辞倒是开了口,对着鹿泽道:“你倒是提醒我了,带了炼丹炉吧,今天多炼制一些丹药,明天用的上。”
想了想又补充道:“正好言曲火灵根,你可以随意压榨他。明溪江华,你们给鹿泽切灵药,不会切灵植的剑修不是个好打手,至于小师妹和知道友……”
灵植也需要选择的,有些灵植花根叶药效各有不同,炼制时需要分开。
但是不会切灵植的剑修这番言论,属实把江华明溪二人的脑子卡了一下。
云辞转头对上两个亮晶晶的眼睛,罕见沉默了一瞬:“你们俩就赏赏花好好休息,养好精神面对明天。”
谁知道明天会生什么呢,多点丹药多点机会,等晚上回来再拉着习星渊多画点符箓。
云·没良心·包工头·辞将众人安排的明明白白。
抬头看了看天色,天色渐晚。
随即丢了个传送阵盘在地上,拉着习星渊出了宫,去找传说中的游走商。
扬兰国虽然白日里街巷热闹的很,但是到了晚上,大家都因宵禁早早的回了家。
只留了几盏灯笼挂在每个巷口。
巷子黝黑,一盏灯笼根本照不全。
习星渊从黑暗中走出来,叹气道:“你觉得我们真能好运气的碰到吗?”
云辞慢吞吞从后面跟上。
白日出宫时他们俩已经摸清了整个皇城的大街小巷,也布好了许多小型传送阵与感应阵法。
以确保游走商出现能第一时间感应到。
如今已经快到三更。
云辞扯下脸上的面具,皱着眉道:“总不能咱们的运气真的很差吧?”
面具扯下,平日清冷的脸庞在温暖的烛光下有一瞬间显得很温柔。
习星渊仿佛被什么东西晃了晃眼,正准备开口说点什么,却听得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似破风箱子般粗哑的嗓音问道:“你的脸很漂亮。我摊位上卖的都是独一无二的脸,小姑娘,要换一个吗?”
二人随即转身。
宽大的街道里突然出现的一个丈长的摊子,黑色的棚顶下挂着一把红色绘仕女图的四角灯笼,摊位后面是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看不见面容的人。
而摊位上,红光之下,沉香木做的摊位上并列摆着一个个巴掌大、未合上的楠木盒子。
有森然如有实质的白色雾气从摊位上蔓延开,二人这才看清,每个盒子里,都是一张闭目却栩栩如生的美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