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玄打算起来,身体晃了晃。
封蚀的心被牵动了下,伸手去扶。
下一刻,封蚀伸出的手腕被反过来扣住。
池云镜隔着衣袖,扣住封蚀的手腕,冷冷看着他。
封蚀心头的热意骤然被泼了冷水,再无法升起,感觉哪里变得不同。
他仔细审视池云镜,试图找出落差感的源头,池云镜冷声问:“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先前的心悸荡然无存,像一场幻觉,封蚀调整好态度,做出适当的应对,“只是诧异,师兄为何忽然酒醒了。”
“我就不对师弟解释了。”池云镜放开手,封蚀这才反应过来,池云镜用的劲力不小,他的腕骨都隐隐作痛,“我要回悬云峰,师弟也请回吧。”
封蚀被扫兴,虽好奇池云镜前后改变的原因,但现在不是探究的时机。
他转身下楼,池云镜继续待在楼顶,静静等待。
附身术法解除,身穿白色斗篷,黑发散落的沐玄摇摇晃晃从身体里出来,脸颊依然苍白,但黑眸里含了些春水般的醉意,没有焦点。
池云镜伸出手,托住这捧凉雾。
沐玄反过来握住他的手腕,本能地继续汲取阳气。
“那个封嵩泉想占你便宜。”沐玄语重心长,“你要注意。”
池云镜道:“好。”
心魔语气古怪:“有人心怀不轨,却是阿玄险些替你被人占了便宜。”
“一般修士这么流失阳气,身体已经开始虚了。”沐玄看着池云镜,“你的身体有没有异状?”
池云镜轻轻摇头,“没有。”
“这么耐吸。”沐玄放开他的手腕,双手搭到池云镜单薄的肩上,努力打量一如往常的雪衣少年,“怎么你没醉,只有我喝醉了?喝酒的分明是你的身体,这不科学。”
池云镜道:“那酒用料特殊,应该不作用身体,而是作用于魂魄。”
“好吧。”沐玄松开池云镜的肩膀,“这很修真。”
池云镜意识到:“你要走了?”
“对。”沐玄的声音有点飘,“今晚吃饱了,多谢。”
“你这样不行。”池云镜皱了皱眉,“不如藏身到我那里。”
沐玄摇头,“不用。”
黑剑还在铸器峰,要是铸器峰主发现剑灵不见了,那还得了。
“再见。”沐玄道,“我会再来找你的。”
鬼怪的身影隐入夜色,再无痕迹,留池云镜一个人待在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