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释怀,却终于,与过往和解。
颜月歌看着淮序的眼睛,不由再道:“谢谢。”
混沌感渐渐褪去,少年眼中的清明一点点重建,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似乎回到了往日里总是亮晶晶的模样。
花瓶大抵是不会碎了,可却有一道厚厚、厚厚的屏障,无形挡在了淮序的面前,随着颜月歌注视着他的那双颤动的睫愈深厚。
似乎丝毫没有留给淮序打破的机会与可能。
这让淮序愈烦躁,明明在广阔的海面之上,他与他的距离是世间最为贴近的距离,颜月歌温热的体温也被他牢牢锁死在臂弯。
可为什么,淮序就是觉得颜月歌在离他而去,甚至距离自己越来越远?
是他们的关系,还不够近吗?
下一刻,淮序的手落在了颜月歌的脑后,将他按向了自己。
那是一个、吻。
凶猛落下,咬上颜月歌的唇,带着难明的情绪研磨撕咬,像是要将他吞吃入腹。
脆弱的唇哪能经得起这样摧残,颜月歌当即吃痛,可还不等他有所表露,那个吻复又变得温柔。
轻轻撬开他的牙齿,勾起绵软的舌,缱绻不已。
颜月歌心口的守宫砂早已亮起,大亮特亮,强力的禁制掀起巨大的风意欲将淮序推离,却似是投石入海,不起波澜。
淮序只会将他抱得更紧。
至于颜月歌,他的呼吸已经停滞,他的大脑再一次陷入混沌,蒸腾的热意与狂暴的心跳在守宫砂的作用下一波又一波偃旗息鼓,却也一波又一波重新升起。
守宫砂真正来到了失控边缘。
海风很轻,阳光很好,远洋的海鸟掠过头顶,和着风、和着海浪,卷起了世间最为动听的安宁与祥和。
却抵不过颜月歌耳膜间澎湃的心跳与空白的世界。
良久,在他失去意识的前夕,淮序终于放开了他。
赤色的眸浅浅擦过满是晶亮水痕与红肿咬痕的唇,最终对上了那双不知所措的眼。
短暂的缺氧引起了颜月歌不受控的喘息,湿漉漉的眼睛飞快眨下,下意识避开了视线。
可他们尚在海面,无论他如何躲避,他此刻仍被揽在淮序的怀。
艰难存活的守宫砂却再顽强亮了一瞬,迅压下了他那几欲爆炸的心跳。
头脑与心脏的冷静已不足以带给他一份平常心,他很快认命,又将视线转回,艰难问道:“你、你在亲我?”
赤色的眸底晦暗不明,淮序应道:“是。”
颜月歌的脑子早就已经跟不上现在的状况,此刻也只是机械问道:“为什么?”
淮序垂下了眼睛,眼尾仍是微微上挑的形状,愈显现出他的眼睛狭长丽,尽管在这种时候,也在吸引着颜月歌的注意力。
终于,淮序复又抬眸,应道:“我现,我也不喜欢听你说‘谢谢’。”
颜月歌本还在努力恢复运转的大脑彻底陷入了空白,完全的空白。
守宫砂的强力作用早该让他陷入昏迷,可如此强力的守宫砂都没能奈何淮序分毫,淮序又怎会任由守宫砂奈何颜月歌分毫呢?
说实话,如果这会儿能够昏迷过去或许能够更加幸福,可现实却并不会对他产生丝毫的怜悯。
空白的大脑之下,徒劳接受着信息的眼睛让他看到淮序拈起了挂在他脖子上的千里珠,又举到他的面前,说了些什么。
淮序说:“先换个地方吧,把避水符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