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春坐在对面的椅子上,说:“在下蓝春,是士奇的好友,不知杨伯母一路舟车劳顿可还顺心?”
杨伯母也是位粗略见过世面的妇人,说到:“这之前听过士奇所说,与蓝公子一见如故,特此谢过蓝公子对士奇的照顾了。”
“杨伯母何须客气,士奇大才,我也惜才,不愿见宝珠蒙尘,帮衬两手而已。”
“蓝公子高风亮节,士奇认识如此的人我就放心了。”
这时,门外马夫敲了敲车门,说:“少爷,到了。”
蓝春打开门锁,先行下车,杨士奇搀扶着杨伯母下车。
“蓝公子,这是哪啊?”
一座大门压迫的立在眼前,上着四字——御赐蓝府。
“这是我家,永昌侯府,杨伯母就当自己家住。”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我和士奇在外租房住就可以了,这打扰了蓝公子的家人,就不好了。”
旁边杨士奇也没想到,这直接的安排让他手足无措,说道:“蓝兄太劳驾你了,还是在城里租个院子吧。”
蓝春挥挥手,旁边的仆役已经开始将杨士奇母子的行李往里搬了。
“士奇!言重了,你都说了我们一见如故了,我更是将你当做挚友,不说了,去看看新住处吧。”
没办法,行李都被人扣了,杨士奇只能和杨伯母一起往里走了。
蓝春选的是一座靠西北角的院子,不靠街,不靠花园,比较安静。
一方面是杨士奇还在读书,需要安静的环境,二是他们是外人,经常碰见蓝府女眷什么的也尴尬。
这样一个人少,地偏,还不大的院子正好空闲了下来。
蓝春提前请示了当家主母,蓝太太,才给他们安排的。
“怎么样?杨伯母可还满意?”
虽然说着小,但是住下母子二人绰绰有余,而且侯府的建筑和环境都是上等,岂会不满意?
杨伯母左瞧瞧右看看,说:“岂能不满意?劳蓝公子费心了!”
杨士奇也作揖说道:“愚弟在此谢过蓝兄了。”
蓝春呵呵一笑,说着:“杨伯母话重了,举手之劳,不足挂齿。这样,你们先收拾着住下,我去给你们安排仆役丫鬟。”
杨伯母不愿意,说:“蓝公子,我是一乡野妇人,士奇也有手有脚,怎需要人伺候,不能再麻烦蓝公子了。”
杨士奇也说:“蓝兄多劳了,我不需要养尊处优的环境,那只会让我不思进取。”
整天都被无微不至照顾的蓝春听了,心里老脸一红。
“士奇自强不息的精神让我羞愧啊。”
蓝春想了想。
“那好吧,但若是有事,随时去院子东北角的无名小院找我,无论任何问题,我力所能及的解决了。”
“这就不打扰了,马上天黑了,饮食有人送来,有要求给管家或者我说,你们也提前休息吧,告辞了。”
杨氏母子把蓝春送出院门。
月上柳梢头。
用过晚餐,收拾好行李的杨氏母子在客厅闲聊。
杨伯母说着这一路的繁华和侯府的奢侈用度,杨士奇也描述着应天府的一切。
最后,杨士奇突然叹气道:“母亲!孩儿困惑啊,孩儿有何长处值得蓝兄如此款待的?”
杨伯母不悦:“君子不自轻!我儿必定有没有现的长处,值得他人重视,再说,也可能是蓝公子真心把你当做知己啊。”
杨士奇摇了摇头,说道:“不一定,这些未标明价码的才是最昂贵的,今日之恩,以后定要数倍偿还!”
杨伯母看了看月色,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我儿定有顶天的本事,先睡吧,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呢。”
这一夜,杨士奇辗转难眠。
而晚餐前,蓝春刚从父亲蓝玉那回来。
父亲的话依旧回响在蓝春脑海。
“若是如你所说,那一定要留他把柄于己身,保日后能成蓝家在朝廷的耳目喉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