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不一会儿,他返回,手上拿着一瓷瓶,他一撩衣摆,坐在床沿,“过来。”
苏灵筠看过去,他那一双深如瀚海的墨眸紧攫她的面庞,里面似乎有懊恼,冷漠,还有些让人分辨不出来的情绪,她迟疑了下,才靠过去。
江怀瑾打开瓷瓶,挖了一大坨绿色的糊状物胡乱抹在她的巴掌印上。
他一点都不温柔,甚至可以说是粗鲁,好像有人把刀架到他脖子上逼着他这么做似的,苏灵筠黛眉一蹙,忍不住小声喊了下,“疼。”
疼死算了。江怀谨心忖,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当做是回报她之前替自己包扎伤口吧。
脸有些火辣,苏灵筠有些担忧地看向那瓶子,她不会因此烂脸吧?
江怀谨自然不知晓苏灵筠的心思,要知晓,只会弄得更重,她脸上的巴掌印几乎被药膏覆盖住,看着她变绿的半张脸,这让江怀谨差点没笑出来,轻咳一声,把药放在一旁,若无其事地道:“若明日印子还在,可再涂抹一次。”
苏灵筠看着他要笑不笑的样子,心中有些莫名,她点点头,脸上轻微的辣痛消散后,凉凉的,很是舒服,苏灵筠瞥见他想要找东西擦手,便从自己的枕下拿出一面帕子递到他面前。
江怀谨看了眼那帕子,眸光微闪,迟疑了下才接过帕子优雅地擦干净了手。
待他擦干净手,苏灵筠就要去伸手去接,不想他却把帕
子纳入了袖中,她手滞了滞,尴尬地收回,不解地看向他。
江怀谨笑得淡定,“脏了,我会让人去洗。”
苏灵筠只能作罢,她想到今日与他那些对话,内心瞬间有些沉重起来,虽然他看起来一副没事人的模样,但不知晓他内心是如何想的。
这事她不能当做没发生过,免得之后江怀谨拿此事大做文章,“夫君,我想和你商量一下清清的事情。”
见她又提起这事,江怀瑾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怎么,又要我休了你?”
苏灵筠脸上掠过抹窘色,她也不知晓当时的自己为何会那样冲动,这根本不像她,就好像中了邪一样,如今想想,她心中甚是后悔。
她低着头,默不作声,他这样咄咄逼人,她不知该怎么回,过了一会儿,耳边传来他无奈纵容的叹息,“你想说什么?”
苏灵筠这才抬起眼眸看他,缓缓地道:“我今日回了娘家,听母亲说,沈公子……也就是沈凛请媒婆上门提亲,我看母亲的意思,好像是想和他家结亲,只不过清清不愿意,但要是母亲执意定下这门亲事,你和清清该怎么办?”
江怀谨目光紧攫她的眼眸,她的眼里含着愁绪,好像真在为他和清清的事着急,“那你觉得如何才好?”
苏灵筠没想到他又把问题丢给了自己,明明这是他和程清清之间的事,难不成他故意试探自己,看自己是否有容人之量?苏灵筠不禁好
担心有些头疼,这男人……在他面前,真是一刻都不能放松警惕,“我一个妇道人家,拿不定主意的。不过,夫君,我不介意清清进门。”
听了苏灵话的话,江怀谨顿时觉得没意思起来,也意识到眼前这女人多么善于伪装自己。他今日原是为了清清的事想要试探她一二的,结果倒一直被她的情绪影响,而就在方才,更是忘了这女人的真实面目,不自觉地把她当成了容易受欺负的柔弱女子。
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这是你的真心么?”江怀谨微笑询问。
她都这样说了,他还问来问去,莫不是还因为她今日说的那些话从而对她不信任?
“夫君还是觉得我容不下清清么?”苏灵筠犹豫了片刻,决定把今日的事说一些出来,夫君,“我也不瞒着你,今日我着实是被我兄长气到才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那些话并非出自我的真心。”
苏灵筠看了江怀谨一眼,见他饶有兴致的模样,便缓缓说道:
我先前就和你说过,我兄长很是疼爱清清,乡试在即,他图清净就搬到了城外一寺庙去住,得知沈凛上门提亲,他着急忙慌得赶回来,连我母亲都不问候一下,就说他听朋友说沈凛品行恶劣,非良人之选,又说婚姻大事不可儿戏,叫母亲莫要与沈家结亲,总而言之,他满心满眼都是清清。”
苏灵筠眼眸一黯,低着眉眼,好像不愿意被江怀谨看到她
眼里的委屈似的:
“他的话不禁让我想起来,当初我和你定亲时,他却不闻不问,成亲时,更是连面都不露一个,我心里就有些气不过,我好歹也是他的亲妹妹啊,他怎么能这般无视我?所以我就故意说,他没有亲眼见过沈凛怎么知道他不好呢,又说夫君你说过他是个好人。”
苏灵筠言罢抬眸去看江怀谨的反应,见他目光沉了下,又连忙解释道:“当然,那些话是我胡诌的,我也和我母亲说过沈凛不是良人。我当时有些冲动,就只是想反驳我兄长一下。”
苏灵筠又低下头,手不安地捻着自己衣角,“挨这巴掌……也是我活该。”
江怀谨目光落在她惶恐不安的面庞上,若是以往,他想象不到温婉娴静的苏灵筠会说那样的话,但如今对她的本性有所了解,便觉得她说出那些话来完全不令人意外,他已经能想象到她说那些话时,阴阳怪气的样子,还有可能,她实际的话比她现在说的还要重,才会惹怒苏云峥。
“因为你说了这些话他就打你了?”他淡淡地回了句。
苏灵筠摇了摇头。
江怀谨来了兴致,脸上甚至还露出轻浅的笑意,“继续说,这巴掌怎么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