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一点也不知道傅连溪在想什么,一门心思扑在饭桌上的美味佳肴上。
徐重慎看到秦桑带过来的书,拿起来翻了翻,“你在看医书”
秦桑正往自己杯子里倒酒,听到徐重慎问她,连忙点头,“对对,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
她搁在酒壶,侧过身将书拿过来,翻到她之前有些困惑的地方,徐重慎拿过去看了看,“人身上有很多穴位,你问的这个其实是”
两个人就着医书上的内容越聊越停不下来,秦桑听到徐重慎讲到用毒解毒,以及只在书上看过的有关苗疆蛊毒,她眼睛都亮了,“这些我只在江湖轶事中见过记载,我还以为都是瞎编的。”
徐重慎哈哈笑道“改天让你见识见识。”
秦桑白天见到徐重慎的时候,觉得这人忒不靠谱,看着吊儿郎当不太像个神医。这会儿听他讲这许多,顿时对他多了几分崇拜。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从书里学来的东西实在是浅了。
她一兴奋就停不下来,不停问徐重慎有关行行医用药之类的事情。
徐重慎也很是乐意给她解答,两人一直在讲话,倒是把坐在对面的傅连溪给忘了。
傅连溪背靠着椅子,脸色黑得厉害。他右手仍搭上桌上,握着桌上的酒杯,垂眸盯着酒杯里的酒,面无表情地忍了许久,两个人叽叽喳喳的声音听得他越烦躁,终于抬眸看向了坐得很近的两个人,“食不言寝不语。”他看向徐重慎,“你忘了我的规矩”
他脸色明显不太好看,徐重慎平日虽然看着吊儿郎当的,不过师兄火的话,他还是很怕的。于是乖乖闭嘴不再讲了。
秦桑愣了一下,她转头去看傅连溪,傅连溪也转过目光来,冷脸看着她。
秦桑心想,不就是讲几句话吗,怎么又惹这阎王不高兴了。
不过转念一想,傅连溪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第一次见他,在宫里,陛下将她赐婚给他的时候,他看向她的眼神就很冷。
大概是最近和他相处太和睦,居然忘了傅连溪其实一点也不好相处。
她见徐重慎都不敢讲话了,也只好停下不讲了。吃好了饭就拿着她的书回去了。
傅连溪意识到自己这两天情绪波动太大,脑子里莫名其妙总出现秦桑的身影,这让他很心烦,连带着脾气也变得更差。
这天在兵部处理事务,唐风来报,“大人,昨晚有人闯天牢,之前那个刺客死了。”
傅连溪慵懒地靠着椅背,手里拿着一卷文书在看,闻言也没什么反应,仍旧翻看着手中文书,只没什么情绪地“嗯”了一声。
唐风低头告罪道“属下无能,没能把闯进天牢杀人灭口的人抓住。”
傅连溪幽幽道“能随意闯入天牢的人,你以为有几个”
上回千佛寺的刺客究竟是谁派的,大家都心里有数。只不过没有证据罢了。
傅连溪处理完军务,回府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他才刚进府,就听见秦桑哈哈的笑声。他顺着声音看过去,就看到秦桑和徐重慎坐在院子里,石桌上放着一堆草药,秦桑拿起一束草药来闻一闻,然后满脸笑容地递给徐重慎。
福伯原本在旁边侯着,回头见自家大人回来,站在门前的长廊下,在看着这边。
他连忙迎上去,慈祥地笑道“大人,您回来了。”他顺着傅连溪的目光往回看了一眼,又笑道“少夫人正在和徐大夫学认一些罕见的草药。”
傅连溪面无表情,冷漠地看了一眼秦桑,随后就转身往长廊左侧走了。
福伯跟上去,“大人,您吃过晚饭了吗老奴让厨房备着晚饭,大人若是没吃,老奴这边让他们送过来。”
“不用。”傅连溪脑海里又闪过秦桑的身影,他心烦得皱眉,觉得自己何时眼光差到这种地步。
秦桑说得对,他喜欢的女人必定是温温柔柔,贤良淑德,至于秦桑,整天蹿上蹿下,一点女人的样子也没有,他怎么可能喜欢
至于这几天他为什么跟中邪一样,他归结为大概是因为秦桑在千佛寺时,照顾过他。
对,他对秦桑只是感谢而已。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傅连溪因为公务繁忙,每天早出晚归,一连半个月都没有见过秦桑。
两个人好像又回到了去千佛寺之前,互不干扰的状态。
秦桑近来也忙,她最近跟着徐重慎给京里的老百姓义务看诊,治好了好些病人,每次看好一个病人,心里就很开心。
这天两人给城南的老奶奶看完病,去太白楼吃饭。
正值饭点,店里人很多,秦桑和徐重慎找了张靠里面的位置坐下来。
小二哥热情地迎上来,“两位客官,吃点什么”
秦桑豪爽地将银子往外一放,笑道“把你们店里的招牌菜上上来,再来一壶酒。”
店小二满脸笑容地接了银子,高兴地应下,“好勒两位客官稍等,菜很快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