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凌天没有去运输队的意思,现在一辆车都是一个老师傅带一个学徒,两人一组,刚好轮换着开。
他技术再好,初来乍到也要给人当学徒。
如果想要夹带点什么,都在别人眼皮子底下,量小了挣不了多少,量大了肯定要跟老师傅分成再说现在抓得严,他一个根正苗红的退伍军人,没必要拿履历冒险。
最主要的是进了运输队,一出车就是七八天,没他压着,那个“福星”不知道会不会又故态复萌。
其实陈老哥对运输队的工作也没什么把握,主要是运输队太抢手了,有空缺肯定会先便宜自己人。他虽然跟运输队的王队长认识,但只是找对方采购过几次物资,泛泛之交。而运输队带回来的肯定都是稀缺的好东西,人家又不用求着他买
“听说现在正好有个空缺,不知道能不能买下来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来想办法。”陈老哥话锋一转,十分仗义地道。
“别。”凌天赶紧打断他,“陈哥,你们国营饭店还缺人吗我想来跟你干。”
“跟我干,你傻啊”陈老哥不赞同地睨了他一眼,低声教育道,“在饭店当学徒可比运输队累多了运输队最多洗个车,换个机油和动机。饭店里呢摘菜、洗菜、切菜,收拾桌子,刷碗盘,什么都要干。”
关键是累成狗了,谁还有心情学技术,就算他想教,凌天也得有空啊
“不当学徒,我会做面点,保证比你们店里的面点师傅做得好吃。”凌天想过了,陈老哥是饭店的炒菜大厨,他总不好跟自己人竞争。但是做面食就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了,各有各的窗口,他还可以找机会给陈老哥一些后世改良的食谱。
现在的信息可不想后世那么达,物资不全的情况下,大家都老老实实做事,不敢随意浪费。这也导致了每个师傅会的菜色十分单一,基本每个国营饭店都是千篇一律的菜色。
“真的假的”陈老哥有点不信。包子馒头看着简单,光是和个面怎么加水都有讲究,可不像家里随便做做。
“不然找个机会,让我试试”
凌天一脸胸有成竹的模样,陈老哥看得心头一动。现在做面点的田兴店长早就不想让他干了,只是苦于没有人接手。
陈老哥决定试试,凌天这人他了解,说话从来不说满了。既然他说比田兴做得好吃,那就肯定是有十足把握才这么说的。
“那行,我去找老郑商量商量,你可别临场掉链子,让我没脸啊”其实丢脸都是小事,关键是他跟田兴还维持着面和心不和的状态。不管凌天这事成不成,他都算是跟对方彻底撕破脸了,万一以后上班还要天天对着,不够膈应的。
凌天当然知道陈老哥是跟他熟才这么说的,笑着点点头,“行啊,你就放心吧。”
冬天天黑得早,两人刚刚回到村里,天色就已经暗了下来。凌天想了想,脸虽然不痛了,但他还是跟崔墨白去了知青点。跟知青们聊聊天,总好过回家听洪桂花阴阳怪气。
他这么选择确实是对的。石老大和石老二在家里听着洪桂花摔摔打打,指桑骂槐,实在受不了了,第二天就找了人来修灶台。
他们宁愿在露天炒菜做饭,也不想在忍自己老娘的那张臭嘴了
他们这么做也是因为现在农闲的人多,修个土灶也只需要石头和黄泥,另外再买点糯米熬成浆糊掺里面就行了,费不了几块钱。何况冬天雨少,换成春夏,他们肯定不敢这么干。
唯一没修灶台的就只有凌天了,石老二遇见他,还有意无意地撺掇着让他也给自己修一个,凌天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石老二临走还很不高兴,“我好心提醒,你不听就算了,别到时候被人骂成是贼,还要连累我们”
凌天懒得搭理他,他这两天不是吃小知青送的饭菜,就是进山里打猎解决的。石家人天天摔盘子掀桌子,斗成乌眼鸡也不关他的事。
他知道石老二的心理,无非就是觉得他没有因为修灶的事情被洪桂花骂,想拉他下水罢了。其实作为提出分家的罪魁祸,凌天受到的指责是最多的,只是他是局外人,洪桂花骂得再难听他也左耳进右耳出,根本不往心里去
又过了一天,陈老哥那里还是没有消息,凌天以为没戏了,正要另外打算。谁知第三天天刚亮,就有店里的学徒急匆匆骑着自行车来找他。
“你就是石凌天吧,快跟我去店里”那学徒一脸着急的道。
从学徒口中凌天知道,原来上面的领导突击视察,做面点的田师傅却找不见人影,店主火了,直接让学徒来接凌天去试工。
凌天来到店里,跟店长打了个招呼,刚站在操作的案板前。睡眼惺忪,眼下两个硕大黑眼圈的田兴也打着哈欠从门口进来了。
原来是他的侄子兼学徒田有文,听说了店长另外招人的事,心急火燎地找了好几个村子,才在田兴从他的狐朋狗友那里叫起来。
凌天抬头一看,这田有文还是个熟人,就是他们第一次来店里买包子,糊弄他们肉包没有了的小青年。
田兴看见凌天站在自己的操作台前,脸色变了变,转头对着店长老郑道,“老郑,既然我人都来了,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学了两手的三脚猫就算了吧”
老郑看他哈欠连天样子,哪里不知道他又打牌打了一个通宵当即没好气地回怼道,“有没有本事,那要看人做了再说。就算人手艺差一点,只要勤快肯干,我也不介意留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