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软糯清亮,脆生生的,好听得很。
“你今天穿的什么颜色的衣服呀?”
他开始庆幸出门前那番耗时长久的精心打扮。
“茶白。”
她钟情浅淡清雅,自己当然择好投之。
果然,沈稚秋眼睛又弯了一下:“真好。”
“上面有什么图案?该不会又是鸟啊竹啊什么的吧?”
男人笑容微滞。
他忍着将叶星闻打死的冲动,尽量让声音保持冷静。
“属下无趣,除墨兰、翠竹、白鹤以外,挑不出什么别的花纹。”
沈稚秋这人最为双标,她看着满大街都是这些装扮,心里总觉得落于俗套,瞧不太上。可一联想到桑落那谪仙般的容颜,顿觉惊艳不已,拍船叫绝。
“你穿什么都好看,不要拿自己与凡人比较。”
仙子就是仙子,披个麻袋都美貌绝伦。
桑落耳根又烫起来。
他们俩胡乱搭着话,小船微荡,风声过耳,沈稚秋来了困意,打个呵欠,迷迷糊糊道:“平时都疼得很,怎么一到你身边就不难受了呢?”
话还没说完,她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化作声呢喃,与清风搅成一团。
桑落低头窥她,却见女子将头搭在他肩膀上,已然沉沉睡去。
将她脑袋扶正,他再也不敢乱动,就这样让她依靠,直到东方既白。
两人从湖畔回到住处的时候,揽星阁的宫女太监正鸡飞狗跳地寻着自家主子。
一见这沈稚秋回来,茯苓飞扑上去,苦着脸将她抱住,语无伦次道:“呜呜呜,娘娘您刚刚去哪儿了啊?奴婢到处都找不到您。”
沈稚秋虽然看不见,但是听她声音抖得厉害,便晓得这丫头一定又哭得不成样子。
她揉揉婢女的头发,安慰道:“瞎担心什么,本宫只是起早了些,在宫里无事可做,便让桑大人护着我出去散了会儿步…哪儿值得闹出这么大的阵仗。”
茯苓抽抽噎噎,眼睛肿得像两个核桃。
“那,那您下次出去可以先和奴婢说一声吗?”她小声嚅嚅,“否则我会很担心。”
沈稚秋表情温柔,回她:“好。”
小宫女平静了会儿,想起什么似的,忽然说:“韩大人在偏殿等您,要不要过去见他?”
她有些惊讶:“韩惜铮来看我?”
“嗯,修撰早早便到了。”
那倒是件奇事。
沈稚秋暗忖:韩惜铮分明听命于赵霁,眼下淮阴王对我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他竟然还敢出现?
有点意思。
她来了兴趣,随意拢起发丝,道:“走,回房为本宫梳妆。”
昨夜那些朦胧□□兀的浮上心头,她心虚地往旁边瞥了眼,幻想着男子是什么表情。
桑落清冷站在旁边,察觉她的视线,目光仍然温驯,微微一笑:“娘娘快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