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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清殿内,褚朝雨与秦南萧相对而坐,褚朝雨抬眸看了看他,直接问秦南萧:“怎么回事啊?”
她嗓音平和,眼眸中透着对秦南萧的信任,她不信这是秦南萧会做的事,她愿意听他给她讲明白这一些,把所有她不解的都讲明白。
秦南萧却沉默了很久,久到褚朝雨眸中的不解越发浓重。
她开始有些怀疑自己对秦南萧的了解了,她从不信秦南箫会做这样的事渐渐变得有些动摇,或许,他会。
她并不了解他。
就在她犹疑不定时,秦南萧开了口,依旧目光温和的看着她,温柔的与她说话:“小药,和离书是我早在一月前就写下的,我模仿了你的笔迹签了你的名字,在你睡下后按了指印。”
褚朝雨默了片刻,压制着自己的情绪眸光温柔的看着他:“为什么要与我和离?”
若是因她和顾宴风曾是旧识,也不该在一月前就拟好了和离书,或许是顾宴风早就已经找过他,逼迫的他?
秦南萧轻笑:“你知道的,我本就不愿娶妻,是父母逼迫我才会娶你,后来我与父母商议了此事,他们同意我与你和离。”
褚朝雨不信,她不信秦老夫人会同意秦南萧与她和离。
问他:“那为何不让我知情?”
秦南萧轻叹:“夫妻一场,你才嫁进国公府几月便和离怕对你名声不好,日后不好再嫁人,便还没有告诉你,正巧今日事出有因,才会将此事说出来。”
褚朝雨的所有疑问秦南萧都能一一给她解答,并且丝毫让她反驳的机会都没有,就像是他事先准备了无数遍,只是此时此刻才与她说出来。
褚朝雨没再问他什么,起身就要回内殿。
秦南箫突然在身后唤住她:“小药,对不起。”
瞒着她做了这件事是他的不对,他是要跟她说对不起的,尤其是她与他说太子殿下逼他们和离,她不愿时,他心中的愧疚更重,重到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她的身世经历他最清楚不过,如今她的日子刚刚安稳,他却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与她和离了,没有丝毫尊重,没有在意过她的丝毫情绪与想法。
他,还利用了她。
秦南箫见她未回头,只是停了脚步,又道:“小药,我说过若有一日你极为信任的人骗了你,你要记得原谅他,现在”秦南箫顿了顿,眸色更愧:“现在你可以选择不原谅。”
褚朝雨没回他,径直回了殿内。
夜色沉沉,褚朝雨失眠了,一宿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的睡不下,直到天光微微亮时,才沉沉睡去,秦南萧在她床榻边上坐了许久,见她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来,拿巾帕给她轻轻擦了擦,又拿来蒲扇给她纳凉,直到她睡得安稳了,发出轻微的小小鼾声。
秦南萧才离开。
褚朝雨睡醒的时候已是申时,小蜡见她昨晚一直在榻上翻身知道她歇的不好就一直没喊她,褚朝雨起身洗漱后问小蜡:“公子呢?”
小蜡有些吞吞吐吐的:“可能在忙吧。”
她不敢看褚朝雨的眼睛,心虚的低下了头。
褚朝雨默了片刻,向辰阳殿行去,发生的这所有事顾宴风都说不上清白,小蜡不敢对她言说,自也是顾宴风吩咐的。
此时,顾宴风正准备出门,看到褚朝雨面色暗淡的来寻他,他抬手遣退了一旁的宫人,上前一步问她:“生病了?”
昨日他本想去月清殿看看她,这姑娘怕是在武台殿时吓着了,可又想到她定是有很多问题想要问秦南萧,便没去。
褚朝雨看了看他,没回他的话,直接问:“秦南萧呢?他去哪了?”
顾宴风怔了下,眉头皱了皱:“你想见他?”
褚朝雨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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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行出皇宫,撵在长安街的青石板上,热热闹闹的人群耽搁了进程,褚朝雨有些心急,她心中实在是太不安了,尤其是顾宴风此时神色平和,不显露丝毫情绪让她更为不安。
两刻钟后,马车行至国公府门前,褚朝雨急忙下了马车,却见国公府此时人前人后,都在慌慌忙忙的搬东西。
昨夜,有人求见万定帝,将国公府这些年的罪证一笔一笔记录规整交了上去,皇后娘娘丝毫未察觉,就连秦国公也未曾发现有人在搜刮他的罪证。
自古以来,家贼难防。
那夜,褚朝雨进秦南萧的书房,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那是秦南萧在国公府被秦国公用了家法,回到月清殿刚上了药压住血腥气,那时秦南萧的面色确实有些难看。
昨日清晨之事,是皇后一手所为,秦南萧早在去武台殿前便已与秦国公秦老夫人达成一致,让他们也要承认他一月前便与褚朝雨和离。
事实上,那封和离书确实是一月前他就拟好签了字的,只是秦国公和秦老夫人并不知情,一月前的那日太子殿下召他入宫,是他事先求见了太子殿下。
他拿着一封和离书去与顾宴风讲条件:“微臣知殿下与臣妻曾交换过定情信物,小药自嫁进国公府后微臣一直以礼相待,从未僭越过,且已书写好和离书盖上了礼部的官印交给殿下。”
顾宴风当时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他还没找他呢他倒是先找上了门,他云淡风轻的‘哦’了声,倒是没想到秦南箫敢于揣摩他的心思,他淡淡问:“想跟孤求什么?”
顾宴风丝毫未掩饰秦南萧的此举合他心意。
秦南萧跪在顾宴风桌案前,神色坚定道:“微臣会搜集秦家罪证交给殿下,只求殿下到时能留秦家众人一条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