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雪浓曾有过不短的日子居住在许府。
加上许庭策父母并不是迂腐之人,她与他早年定下婚约,整个许家都默认,她是许家的长媳。
许家上下对她颇为殷勤,她的喜好,有心之人自然是一清二楚。
她喜欢青碧色的纱窗,木质的地板,不喜摆件屏风之类时下流行的体现主人家品味的器物。
若问许府的丫头,最喜欢在谁那当差,无一不是回答去——于小姐处。
于小姐算得上最省心的主子,不好华服,不喜奢屋,甚至对时下女子喜欢的朱钗脂粉表现得也是兴趣缺缺。
且于小姐出手向来大方,跟在于小姐身边当差的,基本上都是拿双份赏钱,许家给一份,她于小姐会单独补一份。
直到现在许家不少人还是真心实意的怀念于小姐。
哪怕后来他们的主子娶了那位郡主,出手可没人大方。
这次许庭策又调了之前伺候过于小姐的人去了京城的小宅院。
于雪浓瞧着眼前一张张熟悉的脸,心上难免浮现自己曾经在许府生活的点点滴滴。
尤其是她在许府时给她配的贴身侍女夏荷。
这些年小婵长大一些,十六七岁的模样。
眼睛大大的,闪着些许不安的光。
于雪浓下意识的安抚,让她不必如此紧张。
于雪浓不得不承认,他许庭策的怀柔之策还是对她产生影响。
不知何时,许庭策站在她身后,眼里含着情谊温声道:“他们都是你用惯了的人,你住在此间就跟回了自己家一样。”
他的嗓音带着蛊惑,让于雪浓差一点就沉溺进去。许庭策身上带着一股甜腻的香味,闻多了,让她头脑懵。
于雪浓背脊微微僵硬,仍旧不松口,“还是不了,我跟主座你非亲非故,住在你这里,样子不好看。”
“怎会,我们是过了明路的未婚夫妻,我照拂于你自然是天经地义。难道不是吗?”
于雪浓彻底清醒,“我不是你的未婚妻,我们的婚约早在我父亲亡故的那一刻便做不得数,更何况你早已娶妻,我也亦非不谙世事的于小姐。我们俩之间早就面目全非。”
深深叹息一口,“早就回不去了。”
“你是因为他吗?”
于雪浓眉目微敛,她忆起他热烈的情谊,她突然不反对承认她的感情。
她唇角漾起笑容,整个人都柔和下来。
她点点头,有些女孩子的羞赧,“也不全是,现在我住在主座您的院子,用得还是您之前未婚妻的人马。被好心人知道,还不知道弄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传言,对您的名声亦是有所妨碍。”
“我说我不在乎。”
“可我在乎。”
于雪浓不欲与许庭策过多纠缠,想着自己还是先行离去。
现在的许庭策,她总觉得他有些偏激。
她觉得此地还是不宜久留,她先行离去。
但许庭策的袖子微微抬起,一股甜腻的气息瞬间盈满鼻腔。
她的身子一软,许庭策眉目清冷,一把将人搂在怀中。
他将门外一直候着的夏荷唤进来,“好生伺候小姐。”
夏荷大气不敢出一声,赶忙应下。
等于雪浓清醒之时,她身上的男装悉数被人换下。
就连她的束胸也一并消失。
而今她的贴身小衣是她还是在京城穿惯的雪蚕丝。
就她身上的这件微不足道的小衣,抵得上京城普通人家一年的嚼用。
夏荷见她醒来,眼眶一红,一声于小姐叫得都带着哭腔。
看来从一开始,许庭策就没有瞒着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