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冲永宁冷哼了声。
许久,殿内安静了下来,她轻声道,“我要不要再去朝政殿一趟,听听他怎么说?”
永宁跟兰嬷嬷都点了点头。
朝政殿里,萧锐来了已有一会,谢璟云让他多留意些关山候府,永郡王的左膀右臂是时候清理了,随后他欲言又止了许久,淡淡瞧了萧锐一眼,随口问道,“若是你做了一件事,本以为别人会不在意,可却伤到人家了……如何解释?”
萧锐乐了,太子殿下这是问的那出子问题?他还能碰到要跟别人解释这种事……
他清了清嗓子,“殿下,你说的是朝堂之事……还是男女之事?”
谢璟云眼眸半垂,随手拿了本书,不去看他,“无论朝堂、男女你都说说?”
这般一说,萧锐就明白了,准是男女之事了……在这东宫里,怕是只有李家二小姐能让他去解释了吧。
萧锐头一次见谢璟云如此之态,逮着机会总想多说几句,“殿下,据我所闻,这李家二小姐脾气向来跋扈,娇惯了些,不用解释,就晾着她……如今她嫁到东宫里来,还能由着她的性子不成?”
谢璟云抬眸,冷冷的瞧了他一眼,如冰凌般刺人,让萧锐不禁一颤,“看我这嘴,跟李家二小姐有什么关系,说……说朝堂……”
不等萧锐再说什么,朝政殿就又来了人……
她突然又来到朝政殿,徐公公看到吓得额头直冒冷汗,这太子妃又要来干嘛呀,殿下本是要出门的,因着她来骂一通正事都没去办,黑着个脸坐在桌案旁,她怎又来了?
荷良这次温和了许多,还冲徐公公轻笑了下,徐公公哪敢进去通传,这太子妃她要去,就自己去吧,看这架势,太子殿下也不会对她怎么样。
她走进殿内,并未注意到右侧的萧锐,谢璟云抬眸看她,将手中的书放了下来,她为何又来了?
“我……我是听了传言,才会来与你理论的,你……你可有要说的?”
谢璟云站起身,向她走近,他本想跟去辰阳殿的,可……她所生气之事皆因他而起,他不知道如何与她解释才会让她消气,所以喊来了萧锐,他平日里认识的女子多,对风花雪月格外谙熟。
可萧锐也说不出个办法来,既然她来问,如实说便好了,“此事不是我传出去的,却是因我而起,我是与人说过,你是李家的人,我不能轻待了你,也说过你骄纵跋扈,不过……”
那句‘善妒’他从未说过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她打断了。
她听了这些,本是抱着错怪了他来道歉的态度来的这里,可他说这些话都是他说的,瞬时之间,她觉得脑中一阵混乱,第一次来时只是觉得憋屈,如今却是委屈加伤心,她眼眸含怒,“谢璟云,我讨厌你,谁要你因为李家对我好,我才不稀罕你的好呢,谁善妒啊,我根本就不想嫁给你,有什么可妒忌的?”
“我本来就知道你心中有裴婷衣,我才不会阻止你们郎情妾意呢,是你,非要去的辰阳殿,我绑着你不让你去夕月殿了吗?”
“我打小就讨厌你,是你非要文帝赐婚,我不得已才要嫁给你的,要不是你,我早就嫁到江南,过自己舒坦的日子了。”
“嫁给你,还要有什么侧妃,皇姑奶赏给我的东西我还分她一半呢。”
“你放心,就算你休了我,我不会让皇姑奶、皇姑母、我爹爹他们为难你的。”
一如第一次,她说完,转身就走,出了朝政殿就不争气的哭了出来,直到辰阳殿,永宁与兰嬷嬷等在院里,老远看她哭着走过来,吓得不行,本以为这次去不会这么快回来,她与太子殿下前几日还好着呢,有误会说开了,太子殿下也绝不会为难她的,可这……怎么又哭着回来了?
永宁问道,“怎么回事?他……璟云哥哥他骂你了?”
“没有,我又将他骂了一顿……”
兰嬷嬷听得心脏猛地一跳,刚才骂了一顿还不算,这又骂了一顿,不是去给太子殿下道歉的吗,这道个什么谦啊,还又骂一顿,完了,完了,在东宫里的日子当真是完了,哪个夫人敢骂夫君的,更何况这还是太子殿下,未来的帝王。
……
萧锐站在殿中,不敢言语,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种事是他能看能听的吗?怕不是日后太子殿下对他不会有好脸色。
刚才还不承认,这……
萧锐心中嘀咕,这李家二小姐也太猛了……看殿下的脸色,怕是心中的气一点不比她少。
……
她回到内殿,钻进被褥里,就连永宁的话也不好使了,永宁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好回了自己的秋唐殿。
兰嬷嬷守在床榻前,着急的来回转圈,询问着,“小姐,我着人去请大小姐来?”
“不要。”
那……那就在这守着她吧。
过了许久,被褥里没了声音,兰嬷嬷轻轻的掀开被褥,她竟是哭的睡着了,给她放下床帐,便出去了。
……
已有好几日了,她情绪一直不高,事后仔细想想,那日过于冲动了,说的那些话也是口无遮拦,想起什么就说了出来,她其实小时候也不讨厌谢璟云,只是那时候拿他当乐子,文帝赐婚时,她虽不想嫁,那是因为害怕谢璟云报复她,不嫁给他就要嫁给青生,不然就是柳钰,孤零零一个人嫁去江南,想想也挺可怜的。
可……就算那日口不择言了又怎样,还不是他有错在先,说她善妒,哼,你才善妒呢。
可她已有好几日没见过谢璟云了,难道他也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