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端雅,你最好把你那点小心思藏着掖着,”陈清许蹲下身把外套披在别栀子的身上,声音冷淡下来,“惹上陈涉这种人没什么好果子吃的。”
“就算你爸是天王老子也没用。”他又加上一句,警告不言而喻。
“我有什么心思?”
周端雅冷笑一声,脸色不算太好,茶色的发丝在月光下被浸的泛白。
留下一个反问句,似乎一堆还没驳出口的话卡在牙缝里不上不下,最后又只好恼羞成怒的咽了回去。
人都走光了,陈清许收回视线。
指尖传来小幅度的震动感,陈清许低下头,这才发现是别栀子整个人都在发抖,隔着校服的布料还能感觉到她肩膀的打颤。
“你没事吧?”他迟疑的问道。
眼里的画面依然是一排排扭曲的画面,别栀子除了自己炙热的呼吸什么也感觉不到。
半晌,她才扶着墙壁站起身来。
“我送你回家吧。”毕竟这事儿跟他的确也有关系,只是陈清许不知道周端雅跟陈涉说了什么。
按理说,陈涉一向懒得管这种小事。
“不用了,谢谢你。”
她在月色下,像是一只过度受惊的小羊,又恢复到了在学校多半时刻展现出来的状态。
内敛无害,客气又冷淡。
陈清许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割裂的人。
所以刚刚甩了陈涉一巴掌的人到底是不是她?
“你一个女孩子晚上走夜路很危险。”
别栀子抬起头,说起来这好像还是她第一次正眼看他,那双眼睛似乎也是一种矛盾至极的黑色:“像遇到你们这种人一样危险么?”
没由来的让人感觉到了话语里的嘲意。
陈清许哑然。
别栀子已经在下意识的克制了,她是真的不想在打了那人一巴掌以后又惹上一个麻烦。
换句话来说,最好她不要再和这群人扯上任何性质的联系了。
只不过一张嘴,还是忍不住漏出了一点不耐烦的讽刺出来。
好在陈清许最后也没说什么,只是拿着校服跟在别栀子身后。
直到她走进了那家灯早就熄了的理发店里。
月亮泛着青白色的光晕,四散开来,像是白蜘蛛在黑黝黝的夜幕里织下了一片大网。
和理发店里那条早早闭门的小巷子不同,□□这边才算刚刚开张。
拳馆一楼有表演,擂台周围挤着密密麻麻看热闹的。
“掉手了!打面门啊!”
“娘的,是不是打假拳啊,这还不进攻?”
“牛逼,好拳!”
暴力、对抗、多巴胺和酒精向来就是完美的兴奋性催化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