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得不好你烦,过得好你也烦。”彭老三啧啧感叹,“真是难伺候的大爷。”
难伺候的陈大爷慢吞吞的抬头,冷冽的寒风吹灭了嘴角的烟。
雪花落在他的眼睛里,一股刺痛的凉。
他抬手接了一片,肉眼还没看清形状,雪花就依然融在了掌心的温度里。
不远处许立业揣着手跑过来大喊,
“四哥!李老板叫咱现在去紧急封赛道,顺便把车也给封了。”
“来了。”彭老三拍了拍陈涉的背。
陈涉回神,朝着皮卡走去。
他还是一如当年在拳馆见到的那样,如同天地间挺立而锋利的一道脊梁骨。
似乎从来没变过。
——别栀子,县里今年下暴雪了。
——你可要好好的走出去,再也别回来。
那年的确是个暴雪天。
接到张挽程的消息的时候,别栀子刚刚下课。
“我朋友来找我了,你们先去吃饭。”她跟黎丽打了个招呼,跑向食堂旁边站着的男生。
黎丽目光在俊秀的男大学生脸上停留了两秒,看他的制服猜出来,貌似是隔壁警察大学的。
这才收回了x射线一般警惕的目光,放心跟着其他两个室友吃饭去了。
别栀子意外的扬了扬眉:“怎么了老同学,这么突然过来找我?”
“今天下午放半天月假,我反正在a市也不认识什么人,”张挽程比高考的时候看起来更稳重了一些,头发剪成了板寸,一身干净利落的感觉,说话也干净利落,“就想着要不约你出去转转。”
“早说啊,”别栀子叹了口气,“但是下午我有t个工作。”
周发财才给她安排的新杂志。
张挽程似乎也有所预料,神色稍微有些遗憾道:“行吧。”
“不过我请老同学吃个午饭的时间还是有的。”别栀子笑了笑,“不嫌弃食堂吧?”
“当然。”
两人自高考完,一晃半年多这也是第一次见面。
“栀子,你变化还挺大的。”张挽程感慨。
“怎么把我要说的话都说完了。”别栀子笑着给他递了一瓶饮料。
张挽程拆开吸管,不知道想到什么,动作顿了一下,迟疑的开口:“你跟陈涉……”
“我们俩早分了。”别栀子的表情很坦荡。
“是吗。”张挽程先是松了口气,随机表情又有些古怪,挣扎了半天,缓慢道,“那你知不知道西郊山那边发泥石流了?”
“什么?”别栀子愕然抬头。
“这两天不是雪夹着冰雹一块下吗,好像有好几座山体都被砸塌了,”张挽程叹了口气,“情况不是很乐观。”
别栀子的表情是近乎茫然的:“这跟……陈涉有什么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