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车装得完吗?”
“装不完,用了张家所有车,还有乡亲们带来的车,最多也只能装一百万,还有一百万钱没办法装。”沈义显得有些愁。
铜钱很重,一百枚铜钱就有一斤,一百万钱就是一万斤。
周武笑了笑道:“我们现在有这么多人,可以用人力把钱带走。”
“用人力?怎么用?”
沈义不太明白周武的意思。
“你找五百人,让他们每个人拿两千钱,一百万钱不就分完了。或者让部分有力气的人挑着四千钱或六千钱,这样用人会更少些。”
一百钱是一斤,一千钱是十斤,两千钱是二十斤。
带着二十斤赶路,对于这些种地的百姓来说没什么问题。
就是肩挑四十斤或六十斤也不难。
“把钱分给他们带在身上,他们要是没有跟来,跑了怎么办?”沈义担忧道。
周武又笑了笑:“跑了就跑了,这些钱本来就是用来分给乡亲们的,况且我相信他们不会跑!”
“你带着钱走在后面,一路上可以把钱分给沿途的百姓,每个人可以分五百钱,但是要让他们跟着一起去朐县,当然,老人妇人和孩童不能跟来!”
“如果郡兵和臧霸的人马追来,你可以让他们把钱撒在路上,迟缓追兵。这些钱对我们来说并不重要,只能用来拉拢人心,聚集百姓,只有把人聚起来了,我们才能生存下去!”
“等我们到了朐县,攻占糜家,糜家的黄金比你现在要带走的铜钱还要多,更不用说糜家的铜钱了!所以这点铜钱根本不算什么,你不要舍不得,该分则分,该弃则弃!”
周武看得出来,让沈义把粮食分了,沈义已经是非常不舍。
现在又把铜钱分了,沈义更加不舍,毕竟是从小就穷过来的人,哪个能这么大方!
当然,周武除外。
沈义想了想,觉得周武说的很有道理。
两百万铜钱虽然很多,但要与糜家的财富相比,那简直是天和地的差别。
而且,卢三那里还保管着一千多斤黄金。
按一斤黄金值一万钱来算,一千多斤黄金就是一千多万钱,相比起来,这两百万钱根本不算什么。
“好,我听你的!”
分粮分钱的事情一直都是沈义负责,因此所有人除了敬畏和拥护诛杀张虎的周武之外,最尊重的人就是沈义。
沈义的吩咐和周武几乎一样管用,不管叫谁,谁都甘心听命。
周武又继续巡查众人的准备。
李固正在让众人将大米装进扁长袋,这样可以直接背在身上带走,不需要用车装马拉。
张家的十二匹驽马全部交给卢三使用,他要用来拉运黄金。
夜渐渐深了。
张家里面虽然显得有些混乱,人声喧嚣,但各人的准备工作都做得不错。
周武走出大门外站着,他在等一个人——郑勋!
对于郑勋,周武不仅是对人才的渴望,更是对自己身份的肯定。
如果郑勋愿意来辅佐自己,那么自己就有可能吸引到更多的县吏,甚至是郡吏州吏。
为小吏者,一般不会是世家子弟,大多是豪强、大姓宗族或是寒门子弟。
除了豪强之外,大姓宗族和寒门子弟家中田地一般也不会太多,自己主要针对的是兼并田地的地主,这些大姓宗族和寒门子弟不会成为自己的目标。
所以自己有机会吸收他们来辅佐自己,成就大业!
这些小吏能读书识字,又能知百姓之苦,将来加以培训和历练,未必不是治理郡县的人才!
半月当空,寒风吹来,周武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然后抬头望向来路,忽见远处有一个小光点,正悠悠而来。
等了一会,周武终于看清,来人正是自己一直等待的主簿郑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