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思绪凌乱,内心悸动不安,脑海里回现出她十四岁初见他的场景,哪怕时间久远,也依然清晰无比。
隔着人群,他一双星眸望向她,那嘴边绽开的温柔笑意,好似只对着她一人。深深刻进了她的记忆里。
他是自己情窦初开的美梦,她从不敢想,美梦有一天也会照进现实。
心里有个小人在不断挣扎,她脑子乱成了一团。挣开他的手,背过身去,用被子蒙住头。
半晌才闷声道:“我可没答应你。”
被子外,他低笑两声,却没有再说什么。
翌日清晨
皇宫,乾元殿。年轻的帝王端坐在赤金龙椅上,脸色阴郁。
御史台联名上奏,弹劾当朝宁国舅。御史们滔滔不绝,言辞激昂,将他昨日赤身裸体与男倌当街厮混之事,全部说给陛下。一顶有失国体的大帽子扣下来。
皇帝失了脸面,恼怒之下命人将宁国舅打了二十板子,罚跪永昌门。
苏御一身朱红色的朝服,一双赤黑官靴停在宁国舅的膝前。
他抬起阴狠的眸子瞪着他,除了他,没人敢整治自己。只他威胁过自己不许碰她。
抬起阴鸷的眸子,咬着牙道:“苏御,你给我等着~”
他神色淡淡,只一双偏长的桃花眼,微挑着斜他一眼:“宁二,再有下次,就不是打板子这么简单了。”
冰冷的语气中满是威慑力,宁国舅握紧拳头,眉宇间升起戾气。
“我记着你了。”
苏御目视前方,侧脸冷峻:“没事多读点书,兴许还能通人性。”
“你·······”
朱红色的衣角像是长了眼睛,掠过他的鼻尖,扇了他一脸,宁国舅气得脸色铁青,指着他的背影:“阴险小人,王八蛋~”
此话被刚好经过的御史大夫听了去,瞬间掏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又给他勾了一条辱骂一品大员的罪名,转身就往回走。
城郊私府
周云若气恼地坐在桌子前,对石霞道:“他想做什么?不让我回家,命人看着我,岂有此理,亏我还把他想得那么好。”
文远在门外听得一肚子气,转身进了屋。
“你这是恃宠而骄,我家大人神仙姿容,从来都是被女子高捧着的,他能放下姿态对你好,你不感恩戴德就罢了,还诋毁他,长没长人心。”
她蹭得站起身:“那我问你,把人关着不让回家,是什么道理?”
文远瞪着她道:“还不是担心你的身子。“
“我····我好着呢~“
想起早上端来的那碗补汤,她突然就有些没底气了。
此时,苏御从门外走来,一身官袍未及换下,显然是下了朝就赶来了这里。
文远气鼓鼓地退到一边,又见他从下人手里接过食盒,走到她面前,也不知道他听没听到刚刚的对话。
这会儿竟亲自将食盒里的吃食摆了出来。
而后坐在她身旁,温声道:“我亲自买的,你尝尝。”
桌上摆了五六样,全是京都畅销的名吃,目光定在那碟炙羊肉上。
要说不心动是假的,昨晚她辗转反侧,反复想着他那些话。
若时光倒流,她还是当初的十四岁少女,得他一句“为妻”大抵会欢喜地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