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钧长眉一扬,“干嘛告诉你?”反问冕良,“你刚才跟那个老气横秋的家伙唧唧歪歪说什么呢?”
冕良学远钧那样挑眉毛,“干嘛告诉你?”
远钧乐,“有才华啊,学地真象,我就是只挑左边眉毛的,我……”
“骆远钧?”咖啡馆门外,吴昊在风里拉着长音喊,“你是骆远钧吗?”
冕良看到远钧回身对着吴昊莞然而笑,黑眼睛滴溜溜的。她伸长胳膊,迎上去,脆朗朗道,“学长,好久不见。”
学长?冕良瞠目结舌,骆远钧的学长,他是她初恋的那个学长?那个追寻极光的学长吗?又恍然大悟,骆小姐说来找人,其实就是来找吴昊的吧。想想刚才硬拉远钧出来的举动,冕良为自己的判断失误苦笑。
而那位立志追寻极光的学长,他是不是已经破译了极光的密码?有没有见到白雪皇后?
看起来,还是要好好考试才行。可是~~
冕良百无聊赖,寂寞长夜里,翻报纸里连载的,钩子漫画。
钩子画了一个男生,手摸着一棵树,满面迷惘的望着天空,天空中飞云碎玉样的飘着雪。
钩子旁白道:说好一起看每一年的雪。如今,雪来了,你呢?去了哪里?
仔细想想,无论画还是字,都还蛮俗的。
但冕良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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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注
空间物理科系在我国只有三间大学有设立,北大物理学院,武汉大学,中科大。据说,这是个完全不食人间烟火的学科。另外,文中之后所提及的极地研究中心,设在上海,不过因为我这个故事背景模糊,大家也不要细究,我把设有空间物理系的大学和极地研究中心放在了一个城市。
谢谢谢谢。
冕良接到远钧短信,“中午12点,在你们学校数学楼顶层等你,不见不散。”
为什么要在学校见?还是顶楼?估计是要还钱。还钱也要搞这么多花样?算了,反正她一向不靠谱!
这是冬天中难得的好天气。天空湛蓝明净,阳光暖而微醺,风很小,带着清爽甜润的漠漠寒意。冕良早上没课,中午往学校赶的时候还在车上感慨,骆远钧为人虽然不可靠,但约人倒是很懂得挑天气。要不是她人很讨厌,这样约一下也还不是那么让人难以忍受的事儿。
冕良赶到时,恰是午饭时间,顶楼无人,骆远钧靠在角落的护栏边,喝着热果珍啃一份鳕鱼三文治,见到冕良颔首问候,“午安,给我两分钟,我马上吃完。”
“没关系,我不急。”冕良说。
“是我急,下午还得赶回去开会。”
“那你还约我中午?可以约晚上嘛。”
“晚上我也有安排,年底就没清闲时候。”
“嗯。”冕良赞同。
眼看着远钧三下五除二解决掉手里吃的喝的,一秒都没耽误,跟冕良开诚布公,“老弟,你这次期末数学能考满分吗?”
冕良惊,“为什么?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以前没有,现在有。”远钧一笑,左眉上挑,坏坏的,“我和吴昊赌你这次期末考能不能考到一百分,我五百元买你赢。喏,我的钱可不能输掉的,所以你得考满分。”
吴昊真的是教授吗?哪来在这份儿闲心?冕良无语,望着晴空下的远山近树,车道行人,悔得直想跳楼。他是为地啥啊?这女人是疯子他很清楚,且清楚的不是一天两天。他第一次见她,给她抓回那叠漫天乱飞的资料的时候,就知道她不靠谱,却不知道为什么一次次遂她的意。
她想借书就借她书;
她做广告他就信她的广告;
她请他大冷天吃霜淇淋他就吃;
她要他给她买单他就买;
现在她为了不输赌金要他考满分他就一定要考吗?
凭什么?!其实他和她也没多熟对不对?
“骆小姐,”冕良客气地说,“赌博这种事情我很外行,抱歉我帮不上忙。”说完即时离开。
他还没走到十步,就听身后远钧喊,“你不答应我,我就从顶楼跳下去。”
冕良回头,看到已经站在护栏上的骆远钧,她就那么凌空而立在一片晴和如水晶样透明的正午光线里,笑容干净,话语流利,象是要求晚餐吃臊子面那样简洁说明,“不答应我,我就跳下去。”
匪夷所思~~疯了!
冕良心惊肉跳,脸上保持住波澜不惊,缓缓靠近远钧,“你这是干什么,哪儿有为了五百块赌金要跳楼的?”
“不是赌金的问题,是我的招牌不能毁,你忘了,我可是天下第一哦,我不能输的。”远钧说着,还在狭窄的护栏上小转一圈,伸长胳膊深呼吸,“今天的太阳可真好。”
冕良脑门上的汗珠象莲蓬头那样往外冒,语气平和如聊天,“喂喂喂,别转行不行?掉下去你可就再也看不见太阳了。”
“那你答应我咯,期末数学考满分。”
“我不是不答应你,”冕良小心翼翼往护栏边挪,嘴里碎碎念,“我不是不答应你,我是有难处,我&8226;&8226;&8226;&8226;&8226;”
“好,再见。”远钧话音卜落,脚一抬,她真跳了……冕良用尽所有力气往前扑,他抓住她一只右手……诸佛保佑。
吊在冕良手里的骆远钧仰脸望着他,她的深蓝棉布外套被风鼓起,象大鸟的翅膀,翩飞在冕良的视野里。
冕良死命拉住她,叫,“把那只手也给我,快!”
“不要,”远钧很无所谓,“你把我这只手都快拉脱臼了,还贡献另外一只手给你掐?喂,我说你轻点。我的右手还得拿来画画弹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