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这个画面,在以后被想起,是什么心情?现在看,多少是有点莫名其妙的呀。
冕良再次挥挥手,“一定要等我回来哦。”
不管多莫名其妙,还是想这么对她说。因为他是那么的不想走开,且生怕自己回来了她不在。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或者,和自己一样,也是舍不得他离开?
或者,是怕他不再回来?
旅途才刚开始,眼瞅着家乡在视野中逐渐模糊,冕良就摸出钩子的剪报一慰乡愁。
没预兆的,本来一直闷声不响翻报纸的骆韶青突然发话,“原来你和我喜欢同样的东西。”
这确实意外,骆韶青看的,可不正是钩子的漫画?就是叫《温柔》的那幅。“远钧小时候画过类似的,不过没画这么好。”
冕良兴趣来了,“骆小姐小时候画的是什么呢?”
“一家人在这样的屋子里,灯光下折纸鹤,有姥姥姥爷,爸爸妈妈,还有她。”
“骆小姐喜欢折纸鹤?”冕良好奇,他从来没见远钧折过纸鹤。
“不是,”骆韶青摇头,“远钧手拙,连缝纽扣手指头都直的,哪里会折纸鹤?对了,你这本能借我看看吗?”
冕良很为难,他不想借,虽然骆董事长没取笑他的剪报,但不见得不会取笑他在剪报上做的批注啊。没想到,骆韶青居然说了句,“我保证不给你弄坏。”唉~~上司都这么说了,冕良只好借。事实上,借对了!
想不到,这个世界上有人能和他共享秘密。
在外开会的那些闲暇时候,骆韶青常和冕良聊钩子的画,对于冕良批注在画上的句子,骆韶青大多赞同,她总是温雅浅笑,意味深长地吐三儿字母来,“god!”,对了,god后面的感叹号是冕良自己加的。因为他实在是觉得,骆董想表达的,比那三个字母要多很多。可惜他没办法一一领会,她想说的到底是什么,所以,也只能在三个字母后面加个很无奈的感叹号。
除了画,冕良和骆韶青聊最多的还是远钧。骆韶青向冕良打听女儿住在那条巷子里是如何生活的?然后发点小牢骚,“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搬去那里住,要省钱开公司的话,住家里不是更省吗?一分钱不给我,老娘我还得每个月给她零用呢。要么找个离公司近的才叫省吧?现在住的地方到他以前工作的奥美中途要换两站车,每天要大早起来不说,贡献给本市交通的人民币也不在少数,又花钱又花时间的,真不知她所为何来?”
骆董一番牢骚,让冕良察觉到他一直忽略的事情,完全可以生活得更好的远钧,当时怎么会搬进他家住的那条陋巷?要花更多的钱和时间,听起来实在不象是骆远钧会做的事情啊~~
“我想她可能是爱上你妈了吧?”对于自己提出的问题,骆韶青也给自己一个解释,“多数是爱上你妈了,她一直嫌弃我这个当妈的不象妈,索性给自己再找一个妈。”
冕良扑哧一下子笑出来,哪儿有人放弃一富妈去找穷妈的?安慰骆董,“不,我想她可能只是因为好奇吧,没在那样的地方生活过。或者,她只是喜欢有院子可以种几盆花的平房。”
骆韶青鼻子里喷气,“哼,放屁,我家那个大院子里什么花不能种?你少又为她开脱。”
虽然身为贵妇楷模人物的骆韶青竟也会当众爆粗口,但冕良并不惊奇。相处日久后,他发现其实骆家二女个性惊人相似,而且,她们是非常相爱但又非常不喜欢表达自己的爱的一对母女,不知道上帝是怎么安排的。
冕良给远钧短信,“你妈妈很爱你。”
远钧回信,“放屁,她只爱那个绑架犯鸟人沈柏森。”
冕良想再劝劝,她未卜先知再来一条,“少罗嗦,老娘在忙!。”
妈的,现在连冕良都想骂人了,跩个什么劲儿啊。
他一时激动输入,“我很想念你,公主!”
这次远钧只回一个字,“靠!”
就知道是这样儿。冕良站在宾馆阳台上,望着前面不远处,在月色下浩浩荡荡波光粼粼的海面,忍不住发笑,一笑再笑,笑不可抑,每次示爱都是这种结果,还真是~~有趣。
他会记一辈子吧?
冕良没想到飞回家那天,远钧来机场接他们。这让冕良喜出望外,外出这些日子,他无时无刻不记得,邻家女孩儿对他说的,等他回来,现在他回来了啊。
同在机场的还有沈柏森,远钧并不与之交流,和妈妈走出机场后说,“我还有事,让沈先生送你回去吧,您注意身体。”说完,直接牵冕良的手上她的车。
牵手哦,她主动的,第一次。
而且沈柏森和骆韶青笑眯眯望着他们两个的那种眼神,让冕良心情除忐忑外,又异常兴奋。
骆远钧一贯大方磊落。大方到冕良觉得,她牵他手象拎起件行李。还没等他把那只手握紧,她又象丢件行李上车那样放开他。
“我们的先去医院。”远钧发动车子的时候说。
医院?那不是好地方。冕良紧张,“出什么事情了?我妈身体不舒服吗?我给她电话的时候她没说。”
“放心,大婶身体好着呢。”
“那去医院做什么?是你不舒服吗?”冕良稍微凑过去看远钧的脸,白白净净看起来还好啊。
远钧淡淡的,“怀孕了。”
怀孕?冕良的心脏戛然跳停,象怕震碎空气似的虚弱问,“什么?”
远钧笑,挺坏地,“慈恩啊,你师妹,怀孕了。不是我。”瞥冕良一眼,重申,“不是我,现在不用给红包,干嘛摆出那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