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谈谈。”冕良说。
远钧不理。
“对不起,上次是我不对,我不该责怪你的,慈恩那件事情你确实不需要负任何责任。”
远钧罔顾他的道歉,电梯来,进电梯,冕良迅速跟进去。
电梯里人多,不便说话,但偏偏有人喜欢说话。
几个女同事与冕良玩笑,“韩冕良,你知道不知道人事部的小柔喜欢你哦,现在就预定了比利时巧克力,准备情人节送你呢,喂,你是不是真的喜欢吃比利时巧克力啊。”
好背啊,这不是添乱吗?冕良费力答复,“不好意思,我不喜欢巧克力。”偷眼看远钧,她虽一般的不动声色,但那张清水脸是愈发的白了。
电梯到一楼,远钧拖着伤脚慢慢步出,冕良上前扶住,小声解释,“我和那个小柔不熟的。”
骆远均不吭气。
冕良看她并没拒绝他的搀扶,松口气,“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对不起,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远钧没反应。
冕良百折不挠,“中午我们一起吃饭吧?有家餐厅环境气氛不错,东西也好吃……”
远钧沉默。
出了青云大厅,之前先行下楼的同事已经把远钧的吉普车开过来,等在台阶边。
冕良站住,抓紧机会跟远钧说,“今天中午你没空我们就约个时间,和我谈一次好不好?”
“离我远一点,”远钧声音里没温度,“我希望你明白,我现在和你什么都不是,所以不想和你吃饭,聊天,我不介意你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你大可不必跟我左个对不起又个抱歉的,我没兴趣,我就是不想再看见你,你懂不懂?”
她居然说现在他们什么都不是?冕良惶急下抓住远钧,“再给我一次机会。”
“凭什么?”
“凭你是骆远均,我是韩冕良。”
“很好,凭我是骆远均,你韩冕良在我这里永远没机会!”远钧挣脱冕良扶住她的手,“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应该跟她说,“这世间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情,让我消失要花代价的。”然后就开个天价,她给不出那么多钱,他就不用消失了。
对,这似乎是个好主意,不过不是冕良的风格,他说不出那种话来。再说,把骆小姐惹毛了,她会找杀手出来让他消失的~~
这是冕良午后校园,坐在篮球场边的长椅上琢磨出来的荒唐一梦。说是梦,是因为那些都是他做不到,无法在现实里印证的东西。而且冕良还很驴的发现,他连那个应该开出来的天价是多少都不晓得,nobel奖金的那个数字够不够?
冕良在犯愁,愁得一头黑发都快灰了。想在钩子的画里找找安慰,可是今天连钩子的画都让人沮丧。画中两位美女,一个年纪稍长雍容华贵,一个短发素颜清爽秀丽。但两位美女偏都是面目狰狞,齐齐横眉怒目对着她们脚下踩着的男人。
钩子说,“失恋时期,我们需要妈妈,因为骂男人,她很在行。”
咦,这个世界哦~~冕良欲哭无泪,不知道骆远均母女,是不是也想这样收拾他一顿。
提笔在画上写,对不起,妈妈饶命。
冕良后来开始领悟,象他这样在篮球场边的长椅上随便做做的梦不过是迷梦,他之后的日子叫噩梦,生不如死哦~~
远钧不接他电话,不理他邀约,视他为陌路。
有几次冕良想拜托简爱和慈恩帮忙传个话什么的,简爱和慈恩都不敢,说,“不行,再帮你忙,会被老板按里通外国之罪论处,良哥啊,你到底是怎么惹恼她的,这次她来真的了。”
是啊,这次来真的了~~
唯一庆幸的,是骆小姐并没有因为冕良的关系迁怒韩妈妈的面摊。她仍来吃面,和面档主人还是有说有笑的,但对面档主人的儿子却是秋风扫落叶般的无情。
骆远均决绝到跟韩妈妈达成共识,在这个面档,希望韩妈妈能照顾她不受不相干人士的骚扰,这个不相干人士主要是对应谁,根本不需要一份说明书加持说明。即使冕良在面档帮忙,都近不得远钧的身,韩妈妈不让,理由,“这位小姐是我尊贵的客人,在我的地盘,她不想见你,我就得保护她的权益嘛。”
冕良脸灰了,痛心疾首,“妈~~”
韩妈妈训儿子,“这不都你自己造的孽吗?我听远钧跟我说了,你居然骂她,在天堂上都能长出犄角,就算上帝动手都没法把她整得象个人。啊哟,儿子,我是你妈我都不知道把你的嘴生的这么灵哦,我琢磨半天才知道你那是在骂人家不是个人,你啥时候变得这么会说话了??”
冕良心灰了,痛痛心疾首,“妈~~”
韩妈妈话锋突转,“唉,你喜欢的女孩儿家里都是有钱人,哪天要结婚出彩金的时候可就愁人咯,咋整呢?”
这tong跳太快,冕良思维完全跟不上,这次全身都灰了,痛痛痛心疾首,“妈~~”
“你叫我妈也没用,”韩妈妈最后总结,“这次妈也救不了你。”说完动手干活,扫尘拖地,家中老式无线电里有放最流行的电音舞曲给韩妈妈加油打气,还是粤语……
冕良的日子真是灰头土脸,灰到不能再灰了还得应付考试。
“我相信你的成绩能拿到优渥的奖学金。”吴昊说。
冕良答应,“嗯,我有信心。”诚心诚意感激老师,“谢谢你教我了那么多。”
“可我没教你骂女生,”吴昊撇嘴,“你连骂人都无师自通,天赋不错。”
哦,导师也知道了,很好,冕良几欲下跪,“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