冕良含着口啤酒,瞪大眼睛看着徐建设,非常无辜的表情。徐医生说的是什么呀?他怎么都没能把测体温,验验,和避孕套这三件事情联系起来。后来好容易想明白,对着徐建设那张风流倜傥的笑脸,一口酒喷出去。他不是有意的,他是尴尬~~跟医生做朋友需要坚强的心脏。
冕良请求建设,“照顾好慈恩,对了,你们现在到底怎么样?”
“她不接受我,说现在不想恋爱只想工作,我也无计可施。真奇怪,以前那么随和的女孩儿,犟起来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
“你要耐心点。”冕良请求,“建设,即使不作为她的男朋友,我能不能以我是你朋友的身份,请你帮忙照顾慈恩呢?师傅年纪大了,我怕她有什么事情发生不好跟师傅说,没人帮她。”
建设笑笑,不多言,只是和冕良的杯子碰碰,干了杯啤酒。
冕良又说,“别因为慈恩不想谈恋爱就放弃她,但也别逼她太紧。对不起,我是当哥哥的,所以好像太强人所难了,不过……”
建设没等冕良说完,仍不吭声,继续干了一杯啤酒
冕良又又说,“还有……”
“还有?你一起说完行不行。”建设火了,“这么喝下去我胃负担很重的。”
冕良说,“你又没答应我。”
“我不是有喝酒吗?”
“喝酒和答应是一回事情吗?”
“男人不就是用酒来承诺的吗?”
“问题是你以前又没用酒来承诺什么。”
“以前你也没出国啊~~”
“建设,以后别总来这边喝酒,我怕你会再犯错误。”冕良最后给建设忠告。不过他因此被徐建设捶了一记。
终于要走了,冕良带着礼物拜访了每位街坊邻居,拜托大家照顾母亲。不过韩妈妈没太领情,她竟和骆韶青一样,说,“读那么多书不会读傻了吗?你已经够傻了。”她重点在于儿子未来的工作,“去极地?天啊,那地方能活人吗?冕良啊,在那儿都吃不到妈妈做的面吧?你至于跑那么老远挣钱活命吗?还不如一辈子修车呢。唉~~听着就凶险。”
冕良仍然没办法和妈妈解释自己的专业,好在他胡扯的本事还是有的,玩笑,“我们可以把你的面档开到南极,会有很多企鹅当我们的客人。”
可惜,对极地着迷的也只有吴昊和冕良这种神经病吧?韩妈妈才没那么心情,捶儿子头,“我这把老骨头还想多活几年呢。”
已经上了雪王号往南极进发的吴昊,电话给冕良饯行。
吴昊问,“在美国,如果有人让你留下你怎么办呢?”
冕良迷糊,“让我留下?留哪里?要干嘛?”
“就是让你留在美国工作,给你研究经费,支持你的课题。”
“怎么会有那种可能?”
“如果有呢?”
“有也不行啊,不是说好回来和你一起去找极光的吗?”
“如果有人给你一艘雪王号也让你去找极光呢?”
“你疯了啊,怎么会给我一艘雪王号?老师,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是说,无论你在哪里,记得你是中国人!”
“我记得,”冕良正色答应,“老师,我记得。”
冕良上机前送他的有一大群人,老罗也在其中,脸上仍有着那种有话想说却难以启齿的表情。冕良现已知他为何苦恼,多数是知道钩子大人竟是远钧,又被远钧逼着不能说出事实真相,所以觉得对他抱愧。为了让部长安心,冕良特别趁无人注意,与他多聊几句,“请罗部长帮我个忙好吗?”
罗部长忙道,“您说。”
“上次你给我那份报纸真好,麻烦罗部长千万别告诉别人,我很喜欢那张报纸。”
罗部长笑,老狐狸,听得懂,“我给你保密。”
钩子说过,在时间里,只要还牵挂,命运终会重叠相遇。兜兜转转,象那枚回纹针,时间的回纹针。远钧啊,现在我奔赴去你的时间里。
据说飞洛杉矶要十多个小时的行程,这是冕良第一次离家飞那么远的地方,心情很难形容,有不安,有失落,也有憧憬,总算可以见到她了。
感谢骆韶青,把远钧的联络地址方式都告诉了他,哦,冕良有点希望自己能好运到一下飞机就能见到远钧。
应该不太可能吧,说不定还在气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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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注,关于冕良出国为什么是考托福的问题
原因很简单,他不是出国读硕士学位,他在国内大学课程还没拿完,出国还是要把大学学分修完的。其实具体情况我不了解,我只是记得之前有个朋友,是没读完大学课程就出国,考的是托福。
在洛杉矶国际机场受检,应付那个满嘴西班牙口音英语的移民官检查的时候,冕良对自己的英语能力逐渐积累出信心,他来之前有小担心了一下的。哎,英语过关就不太愁生活。等到teral领行礼,他遇到麻烦,居然找不到自己的行李?去找航空公司询问可了两次才拿到。之后又排队等验关,望着前面那条长长的人龙,冕良油然而生出种觉悟,什么事儿到远钧这儿都会变得不容易,他发誓今后都不敢再惹骆远均生气了。想不到为了她,居然过关斩将,千山万水追到异国他乡。话说,他都不知道自己有这种魄力,对,以前他不是这样的人。可见他是真的怕了吧?怕失去。
冕良没在接机人潮里看到远钧,虽说是意料之中,但多少有点失望。不过没想到有人搭讪他,“喂,韩冕良吗?”是位高大挺拔,风度翩翩,看上去教养良好的年轻人,穿条看上去舒服到不行的棉布裤子,白t恤,大格子衬衫,长发扎在脑后,眼神清亮温和。他笑对冕良的惊愕,伸出大大的手掌,“你一定是韩冕良,我是徐家明,来接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