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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爹的,虽然她现在是小孩,但听见别人对着自己夹着嗓子说话真的很怪啊!
莫如寺不算偏远,只是中途要经过一片人烟稀少的树林,此时天色已暗,被他抱着行走于其中,任薇几乎每分每秒都在担心他突然发难,又或是故意把她带到别的地方去。
但兵行险招,刚刚如果她不出来,她们两个必然会被认为是同伙,既帮不了对方,还连累了自己。
而且她刚刚也并没有说假话,若这些和尚执意要搜寻,她也无可奈何,好歹有希望保全自己。
这有些残忍——再怎么说,她内里并不是孩童。
但好在所有和尚都跟来了,没有人留在莫如寺接着搜查,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终于看见了姜府的大门,任薇刚要松一口气,他却略微用力将她抱住,“你的家离莫如寺这么远,你怎么独自一人跑了过去呢?”
心脏紧缩了一瞬,任薇满脸涨红,下意识绞弄起了他帷帽上垂下的纱,“就是——你等会如果见到了我父亲,可千万别告诉他——”
“我,我是逃学出来玩——”
“姜宜君!”
姜州鸣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口,怒气冲冲,顾不上在场的众多僧人,大步上前,揪住她的胳膊,当即要把她从空蝉怀中扯下来。
“我已经听说了,你今日在学堂——”
“姜老爷。”
他的声音平静淡然,如玉石轻击,姜州鸣心头一动,看向空蝉的瞬间,便收敛了怒色,短而圆的眼睛中漾着笑意:
“抱歉,是我失礼了,不知诸位师傅可有落脚之处,不妨来姜府暂住——”说着,他的手顺势搭上了空蝉的手臂,抬眼间多了几分赧然,“这位小师傅,宜君这丫头性子野,想必给您惹了不少麻烦,我在此替她向您赔个不是了。”
啧,又在钓鱼,这该死的基佬世界。
任薇实在是受不了夹在中间,她动了动,便被空蝉抬手扶住了背。
“令爱很乖巧,并没有任何麻烦之处。”
即便已经察觉到任薇想要下去,他依旧没有松开手,只是朝姜州鸣颔首道:“不过我等近日确实需要寻找暂住之处,就先谢过姜老爷了。”
“另外,她今日在莫如寺被歹人所伤,需要医治。”
因空蝉这句话,府中众人都以为她后背伤得极重,但事实上,任薇全身上下唯一的新伤就是被那女孩捏紫了的下巴,其余全都是以前姜宜君挨打留下的伤疤。
姜州鸣做样子叫来的大夫已经在门外等了许久,任薇找借口赶了他几次,他都不肯走。
“老爷嘱咐我,一定得给您医好了才能走。”
医好?如果那后背的血真是她的,恐怕没个十天半个月都不会好。
只怕医治是假,审问敲打是真。
总归她也确实是什么都不知道,只要看起来足够害怕和慌乱,最多也就是再挨一顿打——
不,总这样任人宰割也不是办法,她至少要能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
该怎么做?打动姜州鸣是绝不可能的事情……那该从谁入手?徐觉光?徐望书?风铃?还是尚未出世的姜星照?
混杂的思绪伴随着吱呀开门声中断,任薇转过头,便对上了空蝉的眼睛。
他没有再带帷帽。
但带了一个纯白的面具。
“怎么这么惊讶?”空蝉并无擅闯女子闺房的窘迫,反而自如地坐到了她的床上,拍了拍身旁的位置,散漫道:
“过来坐,我给你治伤。”
神秘的人和事物往往会令人产生恐惧,对于眼前这个始终不展露真面目的和尚,任薇更是无法放下戒心。
“谢谢,但我没什么——”
没有给她把拒绝的话说完的机会,空蝉直接拉着她坐到了自己身边,托着她的下巴左右看了看,“这张漂亮的脸,就不该留下任何伤痕。”
!
任薇心中警报直响,她向后躲开了他的手,眼中满是防备。
如果这人是个恋童癖,她哪怕待在姜州鸣身边都比现在安全。
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空蝉举起双手,哭笑不得:“你以为我对你图谋不轨?”
不然呢?
这个人从各个方面来说,都和传统观念里的和尚不同,整个人由内而外都透出一股邪性,让人无法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