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天地相连的倾盆大雨中,一个女子孤身撑伞,踏着点点涟漪,静静走了过来。
城中烟雨,暮色山河,古楼钟声,还有那一袭白衣,便成了一副绝美的人间画卷。
众青衣同僚虽心中惊叹,却也很礼貌的撇开视线,再也没有往这里瞧上一眼。
而城主大人也只是微微点头,接着便把注意力集中在蛟兽之上,似乎在研究哪里好下手。
只有那群驯妖师毫不遮掩,贪婪且直勾勾望着前方曼妙身影,目光企图穿过那薄薄的面纱。
顾南汐冷眸轻瞥,心里于瞬间想好了对方的一万零一种死法,但声音仍是温温柔柔的:“打雷了,我来接你。”
沈河还未说话,人群中的魏贤却心中一惊。
这。。。这。。。这声音怎么如此耳熟?
而在这时,那个独眼驯妖师却笑嘻嘻的走了过来:“你家相公怕打雷吗?那也太没用了吧。”
说着还上下打量着顾南汐,嘴角一咧:“都说北方女子不如南方秀气,不如你揭开面纱,让我来好好。。。”
他话音未落,便感觉面前挡着个人影,再抬头望去,果然是那个弱不禁风的九龙青衣。
“你。。。”
“你踏马的。”
毫无征兆的一拳直直打在独眼驯妖师脸上,让他眼前金星直冒,神情更为茫然。
他怎么敢的。。。
就算老子不是修士,也远非凡人可以。。。
可还没等独眼驯妖师心思落下,第二拳又砸在了他脸上,这次他直接摔倒在地,甚至听见了自己鼻梁骨碎裂的声音。
驯妖师终于反应过来了,他大吼一声,似乎想反击,可身子随后便彻底僵住,连半根手指都无法动弹。
他感觉到一股如同那独臂老者的修士威压降临在他身上。
不,这次的威压更为恐怖,仿佛只要稍微生出一点反抗之心,便会被无情地抹为尘土。
‘这里还有修士。。。’
于是,第三拳又砸下来了。
方才劝刀疤脸要“以德服人”的沈河,那个弱不禁风的青衣公子,好似永远不会生气的温和相公。
正面无表情的一拳拳往独眼驯妖师脸上砸去,姿势并不如何潇洒,但落在顾南汐眼里,却光芒万丈。
而在这时,其他驯妖师也惊呼一声,只是没等他们行动,便感觉脖子一凉。。。
那群没個正形的九龙青衣,不知何时已悄然站在了驯妖师们身畔,长刀横于脖颈,利刃划破皮肤,在那一双双冷眸的注视下,驯妖师们连呼喊妖兽帮忙的勇气都没有。
老李头也很忙,他忙着在城主大人面前上蹿下跳,偶尔还来个贴身拥抱,似乎不想给城主大人开口阻止的机会。
魏贤则一脸不耐,几次都没把老李头扒拉开,又不好意思说自己也想看热闹,索性负手背身,假装那儿有什么独特美景。
此时,沈河已经骑在了独眼驯妖师身上,并仍挥舞着他的拳头。
一下又一下,像是个沉默的疯子。
可他不觉得自己是个疯子。
他甚至还在很平静的回忆,回忆上一次打人的场景。
上一次。。。应该还是上辈子吧。
上班之后不算,也没人敢和他打。
那么上班之前,甚至在懂事之前,嗯。。。真的有打过架吗?
好像没有吧,已经不太记得了。
自己果然是个善良心软的人啊。
();() 沈河想到这里顿时高兴起来,于是又是一拳砸了下去。
独眼驯妖师反抗不得、呼救不得,也幸好他皮糙肉厚,意识倒还有些清醒。
他极力瞪大双眼,瞥向不远处的那只蛟兽。
这是他从小以精血豢养,于万兽争蛊之中最强大的一只妖兽,他们相依为命,共历无数次九死一生,其中感情甚至远超亲人伴侣。
它一定会来救。。。嗯?
独眼驯妖师心中一愣,他分明看见,自己那视若珍宝的蛟兽不仅没来帮忙,反而一眨不眨地盯着那青衣公子。
眼神竟有一丝崇拜与。。。羞涩?
沈河察觉身下之人脸色不对,顺着他目光望去,恰好和蛟兽的大眼眸对上。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