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那晚顾西洲的提点有感而,现在的顾南不再纠结于建模,完全采取手绘方法,虽然进度比大家慢很多,但很享受。
下午下班,顾南先去后护院摘了一筐子苹果,回到副楼将白天在集团收到的苹果分给阿姨。
独自吃过晚饭去储物间找了几张包装纸,在卧室的起居室里将这些清洗好的苹果进行包装。
哪怕是不认识的同事送的,也要做到回礼的基本礼貌。
整个房间都弥漫着浓浓的果香,清甜又清新。
顾西洲就是在这个时候来的,他总是象征性敲一下门,然后直接进来。
其实已经好几天没见,但顾南心里很奇怪。
主要是对顾西洲的感情很奇怪,如果想起生关系的事,他会产生恨意,如果想起几天前顾西洲说一切以他安全为重,他又恨不起来。
恨不起来也无关感激,是一种无法描述的感情。
具体表现为:比如现在顾西洲进来了,他不会主动叫人,顾西洲也不会强迫他做什么。
他包苹果,穿戴矜贵的顾西洲就坐在旁边看。
互不打扰,互不交流。
整个起居室,只有拆信刀划破纸张和绳带系紧的动静,待到9个苹果全部包好。
恰好还剩最后一张纸,最后一根绳子,最后一个苹果。
仿佛天意给这位不之客准备着。
盘坐在地毯上,顾南偷摸瞟过顾西洲,度太快只看到顾西洲修长的小腿和脚踝。
内心的慷慨和小气打了一架,慷慨胜利。
算了算了,送他一个吧。
他摸摸索索包好苹果,推到桌沿。
等了半晌,顾西洲没声也没动作。
心头奇怪又好奇,过了几秒,顾南抬头一看,现顾西洲已经睡着了。
柔软宽大的单人沙里,他掌根撑着太阳穴,微微侧着头,睡得很熟。
顾南肆无忌惮盯着他看。
视线率先来到平缓舒展的眉眼,下移至高挺的鼻梁。
睫毛很长,安静闭合时看起来没有半点攻击性,倒是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略略出卖了不太高兴的本味。
他的呼吸声很沉,听起来带着疲倦。
西装外套没来得及脱,黑色领带上的钻石领带夹在灯光下流转着璀璨的火彩,似凛冬一轮冰冷素净的狭月。
左手撑着头,右手放松地搁在扶手上。
看不出戴得是哪款表,只能看到小小的白瓷袖扣在灯光下泛着清亮的莹泽,比袖扣更引人注目的是手指。
骨节微红,手指细长,顶端指甲修剪得圆润整洁。
没觉自己歪坐着,顾南只觉得瞧得久了,心脏好像变快了。
撑着桌面鬼使神差地站起,想凑近点看。
大脑遵循本能地送指令,却出他是顾西洲而不是顾屹为的警告讯号。
拖鞋踩上地毯,半点声响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