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回来后的赵全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也好像开朗了许多,笑容多了,情绪不再那样阴沉。大哥在他出院后的一段时间经常过来,其实也并不是要怎么样照顾他,就是当哥哥的,看不到赵全,就会担心,来了哪怕哥俩啥也不说,也踏实。
赵全各方面状态好多了以后也开始回大哥家看母亲,他总觉得母亲的眼神变了,好像知道什么一样,但是和大哥确认过几次,确实从来没提过,家里人没有任何人知道赵全住院手术的事情。赵全觉得很奇怪,母亲开始粘着他,总是叫他回来吃饭,总是有事没事就询问,我们都理解为母子连心。
得知赵全离婚后的家里人开始了给他张罗介绍对象的事情,主要也是因为母亲三天两头的叨唠着,有时候楼下溜弯就会和邻居们交换各家儿子女儿亲戚闺女的情况,早早的就把赵全的条件散了出去,希望他不再是一个人,好有个人在身边照顾。赵全妈也总会念叨让他赶紧再婚,生个孩子,她要帮着带,每每提到这些,大哥总是去制止,后来赵全也想开了,随便母亲去说,自己也不往心里去了。
可生活正常以后,感情生活确实又成了他要去考虑的问题,但是赵全的心里还有一块疙瘩,这块疙瘩是在他住院前夕我才现的,就是他的心里常常想起叶莉,他总是不断的在心里询问自己,如果当初告诉叶莉自己中奖的事,如果当时从湖南回来向叶莉道歉,如果那天叶母来家里自己的态度好一些,是不是一切结局都不一样,我在他的心里现了后悔的痕迹,虽然他总是逼着自己不要承认,但内心的愧疚的树苗已经生根芽。
他常常表面上还是嘴硬叶莉如何如何不好,甚至把离婚的问题还归咎于她,甚至还是拿叶母的咄咄逼人说事,但他隐藏不了自己的内心,而这样的想法一旦开始,收都收不住。
这天晚上,一个人的赵全已经无法在电视,游戏中得到安慰,他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那些平时消磨时间的事情现在看来如此的浪费时间,他总想让自己有用起来,他不敢奢求有意义,只是不想病后的自己过得如一日一般,他告诉自己,老天爷给了你第二次机会,不是让你躺在沙上,坐在电脑前,他总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其实脑海中一直就有这样的印象,只是迟迟下不定决心,迈不出那步罢了。也许是真的觉得此刻最合适宜,他拿出手机,在信息中输入了那个不用看也背得下来的号码,一个一个输入,送文字“你好吗?”
差不多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我估计对方可能也花了好大的心思和力气才能决定要不要回复吧。幸好赵全比较幸运,对方回复了“还行,你呢?”这一句‘你呢’让赵全很是兴奋,这是不是代表着关心,是不是代表着对方的惦记,是不是说明对方的心里还有自己,和此刻的赵全一样,赵全的脑海飞快的转着,来了精神头,他拨通了电话,电话接通时的声音如此熟悉,那是叶莉
“有时间见个面吗?”赵全非常主动,我就说他自从出院后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同,他有了一种紧迫感
“有什么事吗?”叶莉明显对于今天的信息和电话都很诧异,这不是她所认识的赵全,他们结婚两年多,离婚也一年多了,赵全一向性格冷淡,今天如此这般,让叶莉很紧张。
“哦,没什么事,你别多心,我就是想和你见个面,我有话想和你说”赵全非常真诚,我从来没见过他如此小心翼翼的和叶莉说话,语气中甚至多了一分尊重。
“电话里不能说吗?”
“最好见个面,你看行吗?”赵全紧张了,说话的声音都透着小心,他很怕对方拒绝,然后再无情的挂掉电话。
“去哪呢”
“你回一趟家里行吗?哦,就是我家”赵全可能觉得说回家有点不妥,特别更正了一下
对方沉默了,赵全也沉默了,那时好像时间都停止了一样,赵全屏住呼吸,比他在医院等待诊断的时候差不了太多,他甚至有点在默默祷告,他希望对方能答应。
“好”幸好,叶莉答应了。
简单的一个字,对于赵全来讲,像是得胜的冠军一般,他差点蹦起来,手心中紧张的都是汗,刚刚攥紧的拳头也可以缓缓的松开。他激动的和叶莉确定了时间,他高兴的像个孩子。直到此刻,我其实根本不知道赵全究竟是要做哪般,是想炫耀?还是想博同情?还是有什么别的打算,我也摸不清,就是确定赵全确实自出院以后,完全转性了一样,像是重生。
未见面的日子,赵全就像小学生在等待运动会一样,就差天天把日历上划出标记了,他兴奋的状态也引起了大哥的注意,大哥对他的反应也觉得奇怪,问了几次,赵全神秘的表示“先保密,以后再告诉你”大哥觉得他可能又犯啥臭毛病,懒得理他,只要他每天开心,有利于恢复,不管啥事,大哥都接受。
他们约定的时间到了。
叶莉敲门,赵全开门,俩个曾经的夫妻在离婚一年后的这一天再次相见。叶莉的变化不大,还是那个样子,穿着,模样都和一年前没什么不同。可在她眼前的赵全变了,因为生病的缘故更瘦了一些,尤其还在休养中,脸色,状态肯定和刚离婚时是不一样的。
在叶莉来之前,赵全特别花心思打扫了房间,虽然只有他一个人,当然也乱不到哪去,但是他就是想好好收拾一下,迎接叶莉。
叶莉进门还没换鞋时,就现了整个房间重新装修过了,和一年前不同,家具家电也都是新的,要是贴个喜字,估计让人以为是新房呢。可能是赵全现了叶莉对于房间的变化有了某些疑惑,赵全没等叶莉询问,自己倒先交待了下来“就是想重装一下,换个心情”叶莉听了没说话,点了点头。
叶莉很谨慎,毕竟当初俩人的分开并不光彩,也是折腾的够呛,闹的整个楼都出名了,今天莫名的约见面,叶莉实在想不通,所以整个人还是很拘谨,她也不清楚赵全究竟是因为什么,甚至可能本身都有点后悔答应过来吧。
“我给你沏点红茶喝行吗?”赵全在叶莉来之前特别准备的,以前俩人在一起,红茶是叶莉最喜欢的,但是结婚两年,赵全给她泡茶的次数都屈指可数,也许现在想想,他在做着很多自己曾经缺少的东西。
叶莉点了点头,依旧没说话。她怯怯的坐在沙上,四处又看了看,赵全捧着新沏的红茶走了过来,将茶放在她身前的茶几上。
“你尝尝,我新买的”
叶莉依旧是点了点头,尝了一下,又放回了原处。
赵全感受到叶莉的紧张或者疑虑,他搓了搓双手,很郑重的准备着,像有什么大事要宣布。
叶莉看着他,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