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花完了筹码,空着手回了宴会厅。
台上,安德烈正在言,他坐在轮椅上,眉心里有很深的纹路,一看就知道,平日里是个很严格狠厉的人物,但是说话时总是带着笑意,让人反倒认为他并不难以接近。
他说的也很风趣幽默,讲中国是他的第二故乡,香港是他最爱的亚洲城市,将氛围烘托得很足,如果是第一次见到他的人,很容易被他的话语感染,觉得他是个好人。
等他说完,场上掌声雷动,安德烈下了台,立刻被宾客围住,半天才脱身进入包厢。
进来之后,安德烈道歉:“实在不好意思,大家都太热情了。”
包厢内气氛有点微妙,除了沈庭宗、沈钊和夏颂白之外,还多了个权少泊。
沈庭宗没说话,权少泊懒洋洋道:“都是熟人,安德烈你就别客气了。”
夏颂白还是和沈钊坐在一起,这次沈钊特意将他和沈庭宗隔开,自己坐在两人中间,脸色不豫,似是隐忍着什么。
安德烈一看就想笑,觉得沈钊实在有些沉不住气了。
就算夏颂白再好,和崇和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也只有沈钊这种年轻人,才会公然摆脸色,如果是他,有沈庭宗这样一个二叔,必定事必躬亲,将沈庭宗当做亲生父亲一样对待,等沈庭宗放下戒心之后,再将崇和收入囊中。
大概沈庭宗也不想教出一条转头咬人的狼,所以只将沈钊养成了一条狗。
安德烈故作不解:“我怎么看小沈先生脸色不太好,是有什么不舒服吗?”
沈钊勉强笑了笑:“多谢您关心,我没事。”
说是没事,但脸色这么僵。
旁边夏颂白有些为难地在桌下拽了拽他的衣角,沈钊却反手狠狠拽住他的手。
与其说是不许夏颂白乱动,更像是宣誓主权,将夏颂白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
这样的暗流涌动,似乎只是桌面下的小动作,可偏偏幅度太大,桌上的人全都看到了。
权少泊眉梢挑了挑,扫了一眼沈庭宗。
却见沈庭宗脸色仍是淡淡的,似乎并没现,自己的好侄儿对自己有所不满。
有意思。
权少泊捻着佛珠,漫不经心想。
沈庭宗和沈钊,又在联手唱什么戏?
也就这个洋鬼子蠢,看不出来,还在那里高兴沈家两人不和。
真是有趣极了。
饭局就在一种诡异的氛围里默默地进行。
酒过三巡,沈庭宗起身去洗手间。
手机一震,夏颂白偷看一眼,是沈庭宗来的消息。
【沈庭宗】:“来。”
诶?大佬的意思是让自己跟过去?
夏颂白偷偷戳戳沈钊,沈钊没动。
看在安德烈眼里,这东方的小美人儿小心翼翼,生怕惹恼了自己的恋人,但自己那位年轻的恋人,却根本不懂他的苦心,一味沉溺在争风吃醋之中,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二叔和小美人眼角眉梢显露的情愫。
夏颂白起身,不好意思道:“我先出去一下。”
房门开了又关,冷风吹进来,吹得角落里插着的一瓶折枝梅簌簌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