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揚宗到底還是說得委婉,沒把霍戍在本地沒產業,沒營生一系說出來。
但霍戍卻也明白。
「我有錢,若要置地安家,可以。」
紀揚宗道:「他手腳笨,身體不好料理不得多少家事,只怕拖累了你。」
「不拖累,若里正不放心,他可以就住家裡。」
紀揚宗沒好氣道:「他成了親住家裡,你上門啊?」
「他要想,也行。」
紀揚宗聞言再次瞪大了眼,看著霍戍那張一本正經不似說笑的臉,頓時被堵的不知如何辯駁了。
半晌,他鼻孔出了口濁氣:「胡鬧。」
話畢,轉身背著手快步往前而去。
「里正,我並非空口承諾之人,答應的事情勢必做到。」
「我遵循他的意思,如果他不願意,我不會糾纏讓他苦惱;如果他願意,我還是那句話,紀家想要什麼可以商量。」
紀揚宗聞言背著霍戍夾緊了眉頭,他停下步子:「小桃子可知道你的意思?」
「尚且不知。」
紀揚宗嘆了口氣:「也罷,我不阻你見不見他。只是一點,我希望你記得你的話,他不願意,你別從中作梗。」
「好。」
……
明潯村不止一個屠戶,要說最厲害的還是姓喬這個。
幹這行的殺孽重,但掙的也多,像喬屠子這般十里八鄉都曉得的屠戶,自然是村裡的富戶。
但喬家在村裡的房舍卻比趙家好不了多少。
現在的喬家屠戶和紀揚宗是一輩人,喬家上輩的好賭,家裡的田產都給霍霍殆盡,叫追債的意外給打死了,留下孤兒寡母。
賭坊的人賠了點錢給喬屠子娘倆兒,但錢也不多,也贖買不回土地,沒法子只好讓喬屠戶去學手藝。
因要養家餬口,喬屠戶狠得下心來,有做屠子的心性,便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
如今掙了不少錢,在城裡有鋪面兒,為了便捷在城裡也置辦的落腳的房產,為此村子裡的房舍便沒改建,還是以前的樣子,看著怪是破舊落魄的,反倒是不像什麼有富餘的人家。
紀揚宗和霍戍到喬家的時候,老遠就見著院子裡立了幾個男子。
瞧著面向生,紀揚宗都不認得,當是外鄉的人。
「老喬,忙著呢?」
方才到院牆外頭,紀揚宗探了個腦袋過去,衝著院子裡吆喝了一聲。
「里正。」
院子石橋前立著個中年男子,個頭算不得高大,但是肉眼可見的魁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