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臭小子,没一句真话!”秦玉莲一直被双赢,脸色很不好看,跺脚就走。
“莲姐慢走,”少年赶紧招呼,目光一转,看向孔贤。
孔贤愣了愣,反应过来,忙伸手入怀,好一阵摸索,才小心翼翼的摸出一个钱袋子来。
“都在这了……公子放心,剩下的我这就立个字据……”
“不用,”李晏伸手拿过钱袋子一抖,“叮叮当当”,足足几百枚铜板和三两粒碎银,都散落在柜台上。
他下意识的眼前一亮,有些满意。
“不用立字据吗?”孔贤强忍着不去看散落的碎银铜板,忍到他那干枯的脸一阵阵抽搐。
“你还想赖账不成?”李晏随口说着,下意识的,扫了眼孔贤。
只这一眼,孔贤立刻嘴也不抽了,眼也不斜了,浑身猛地绷紧。
这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一只凶残暴虐的野兽!
然而,这种感觉只出现了一瞬,回神再看,还是那个黑壮少年,平平无奇。
“公子……公子这是什么话……”孔贤还是感觉惊惧难平,勉强拱手作揖,“没事的话,老夫就,先走了……”
他逃也似的跑了,头也不回。
“被我的王霸之气给吓到了?”李晏皱眉,暗暗警惕。
他自小打猎为生,在足足十年挣扎求生的时光里,死在他手里的可不止飞禽走兽,游鱼烂虾。
那些欺负他年纪小,想要不花钱,抢夺他变卖的猎物的人,最后都会变成猎物。
没有例外。
正义会迟到,他不会迟到。
是以,在整整十年后,他来了。
他并没有迟到。他只是耽误了一点时间,只是需要这一点时间,让自己长大而已。
因为这一次,他的对手不是野兽,也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家族,一个掌控了谷阳县至少十年之久的庞大家族。
张家,张大户!
……
李晏将散落的碎银铜板收好,转身去后院。
这是典型的前铺后院布局,后院也不大,垒了土墙,又邻着一条小溪,算是一方不为外人道的封闭天地。
李晏走入后院,便径直走到磨刀石旁,开始磨刀。
磨完一把,还有一把,再磨完一把,还有三把……
磨完刀,他起身走到院墙旁的瓜藤下摘下两根青瓜,转身去洗菜做饭。
一根青瓜在他左手下匀移动,一把小刀在他右手上起起落落,他的身形一动不动,眼睛一眨不眨,如泥塑木雕,极为诡异。
细微的砧板声戛然而止,他收刀离开。有风忽起,砧板上原本圆润坚硬的青瓜骤然坍塌,再不复当年之勇。
锅热倒油,油热放肉,肉逐渐变色,他伸手抓过软趴趴的黄瓜,微微一抖,片片如叶落入锅中,滋滋作响。
热气蒸腾,李晏吃的满头大汗,一脸满足。
将锅碗瓢盆收拾完毕,他走入内室,掀开草席,在床板下摸出一个包袱来。
包袱用兽皮缝制,摩挲的很光亮。他打开包裹,里面有几件旧衣服,和一些散碎的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