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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他就是那个代价（第1页）

灯光幽幽，李晏又坐回躺椅。他看着地上的犹如一条死鱼般，肚皮向上的张三，忽然又温和的笑了笑，“放心，死不了的。”

“唉，我不是和你说了，这眼药水不能喝吗，你怎么就不信呢？”

此言一出，看起来奄奄一息的张三竟然又横生了一股力量，手脚并用的爬将起来，嗷嗷嘶吼着，合身扑向李晏！

可惜，正常状态下的他都不可能是李晏的对手，现在去了半条命，更是不堪一击。

“不要激动，”李晏一点也不介意张三的拼命，因为这种痛苦，他经历过，不止一次。

“你觉得，我把这话和你家少爷一说，他是会信我，还是会信你？”

“哼！”张三只是浑身无力，智商还在。

“那我要是说，你家少爷若不把你杀了，我就不把眼药水交出来，你觉得，你家少爷会不会把你杀了，来换我的眼药水？”

“你放屁！”张三一个激灵，竟然如挺尸般又坐了起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你觉得你家少爷很宠信你，是么？”李晏笑了笑，“他宠信你，是因为你忠诚，还是因为你有能力？那你觉得，你的能力，能不能比我的眼药水生意，更能为你家少爷带去利益？”

这就是事实。

利益，只有利益，才是永恒的真理。

事实上，李晏原本以为，这一天会更早到来。

确切来说，他来这里开眼药铺，就是准备让张大户抢走的！因为这谷阳县，是大威王朝的谷阳县，也是张大户张县令家的谷阳县！

是以，如果真有闷声大财的大生意，依照规矩，最后都将变成张家的生意。

孔贤和秦玉莲等普通人，认为一两银子一滴的眼药水很贵，那是因为，这个定价，李晏根本就没有考虑过普通人受不受得了。

普通人就不是他的目标。他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张大户。

只不过，他还是低估了这个时代，这些富贵之人接受新事物的能力。

当然，也是这种治眼的法子太前了。大户人家不仅惜命，也要面子。这种毫无根据的治眼法子，据说谷阳县那个能活到九十九的老医者就私下怒斥过，“竖子，安懂治眼！”

当然，这都是传言。老医者德高望重，可能根本活不到九十九。

所幸，整整一个月后，还是张家少爷，在今天的机缘巧合之下，没能经受住秦玉莲的考验，做了一回真的猛士。

这无疑省了一些过程。

虽然李晏早就打听到，张大户从小日理万机，现在一把年纪了，还是坚持爱好，只是眼睛干的不行。据说张府还有两个专门治眼的医者，天天给他喝药调理，针灸缓解。

事实上，如果今天张少爷不上门，李晏已经决定拿孔贤来当街试药，打响名声了。

时间不等人，如果不能在张大户寿宴那天，如愿去张府给张大户治眼，那一切都将变得毫无意义。

如果还是不行，那就只能在寿宴当天，一人一刀，七进七出，大杀四方！

当然，这太莽了，不说九成八，连五五开都谈不上。

谷阳县公认的第一高手张奴就是张府大护院，他在一个月前，因为疤老大的事，就和对方打过一场，虽然没输，却也没赢。

准确来说，两人都没有下死手。李晏没有用刀，张奴也没有用兵器，而且感觉上，还留了一分力量。

所谓是不打不相识，张奴后面还来过李晏摆的赔礼酒局，甚至酒酣耳热之际，也随口提起，可以推荐李晏去张府做护院。

这是个很好的建议，李晏其实很早便考虑过这条路。

依照他如今已所剩不多的文明知识，他大约能猜到这个万恶的旧社会的一个套路。

大人物看上小人物的能力，然后调查身世，擢拔对方，接着就是赐婚，让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孤寡猎夫，从此有了软肋。

所谓良家子的养成之路，不外如是。

只可惜，李晏的良家子之路，十年前便断了。

当然，也有四处认义父的说法。不过，以李晏目前的身份实力来说，还远远达不到吾儿奉先有大帝之资的资格。

于是，他强烈的表现出想做一个良家子，却又表示开眼药铺，造福天下苍生这个事，是老猎夫的遗愿。他虽然粗鄙，却也孝字当头，不能让老猎夫掀了棺材板，再来这人间遭一劫。

这是个很好的理由，也是很强大的人设。可以预计，整个谷阳县都在眼中的张大户，至少因为眼干这个事，应该早就听说过了李晏和他的眼药铺。

李晏自信，只要用治眼的机会靠近张大户，他可以第一时间制服对方，然后威逼所有人！

如此一来，他才能真正完成这一场复仇。危险性，也能降到最低。

这是个很好的计划，而现在，这个计划终于真正开始了！

“我们来算算帐吧，”李晏收回思绪，开始掰指头，“治一次眼睛要二两银子，三天治一次，一个月就是二十两！”

“大老爷们的眼里都是星辰大海，花花世界，哪有不眼干的道理？这一年下来，得花多少钱？”

“很多……”躺在地上的张三下意识应声，又忍不住浑身一颤。

今晚张少爷在留仙居，也是看到花魁举着酒杯递过来的手，忽然就虎躯一震，随即就吩咐他赶紧来眼药铺，把眼药水都给他带回去。

这么简单赚钱的生意，只要不是个瞎子，就不可能视而不见。

当然，之所以张少爷没有亲自来，是因为压根就没有必要。在这谷阳县，他从没想过会有别的人，能抢走他看上的生意，自然也就更没想过，这个粗鄙低贱的猎夫少年，居然如此胆大包天，朝他派来的人拳脚相向。

这哪是打张三的屁股，分明是打他张少爷的脸！

“该死的……”张三咬着牙，恨恨道，“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针对我？”

他不傻。如果张少爷真的需要为取得眼药水付出代价的话，毫无疑问，他就是那个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