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看着,我就想杀了他。”
他一连用了三个不喜欢,坦诚得让钟煦呈一时难以接话。
团了团有些松散的毛巾,钟煦呈示意庭钺弯下腰,“是我不好。”
他把手搭着庭钺的颈侧,很轻地用拇指拨了拨他耳垂上的软肉,“如果以后有同样的情况,你可以出声提醒我。”
“不管怎么样都不能伤害自己。”
庭钺没说话,半跪下来抱着钟煦呈的腰,埋头冷静了好一会儿,才起身推他出去。
宋行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坐在椅子上好奇地伸长脖子往卫生间看。
见两人出来,他小跑过去,怯生生地想靠近。
“哥哥,”
他小声喊了一下庭钺。
注意到对方受伤的手指,他小脸一皱,黑白分明的眼睛瞬间盛满担心,“你流血了,我去叫伯伯来”
“不用了。”
庭钺反手拽紧毛巾打断他,撇开眼压着伤口走了出去。
察觉到哥哥对自己的冷淡,宋行知十分失落,眼巴巴地扭头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小模样看上去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钟煦呈忍住了摸他脑袋的冲动,低头捡起地上沾血的苹果,一边扔进垃圾桶一边喊了声:“行知。”
宋行知立马把头转回来,小狗一样仰起一双水汪黑亮的眼睛看着他。
“你妈妈要去很远的地方治病,”
钟煦呈搭在膝盖上的十指交错,尽量委婉地告诉他,“你可能有很长的一段时间要跟我一起生活。”
“如果你不愿意,可以跟我说一声,我看看怎么安排。”
宋行知没有马上回答,茫然地顿了几秒,忽然敏锐地发问:“我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了?”
钟煦呈没想到他这么聪明,还在犹豫要不要实话实说,宋行知的眼圈就红了。
滚圆的泪珠簌簌直落,很快打湿了半张小脸。
钟阳曦过来巡房,看见宋行知哭得这么伤心,而钟煦呈却坐着没有任何动作,不免有些不悦,把人抱起来训斥道:
“没看见你儿子在哭吗?你是怎么做爸爸的?”
钟煦呈被他教训得一头雾水,不知道钟阳曦是什么意思。
是在讽刺他演戏不演全套,还是想看他笑话。
但他很快就知道为什么了。
“伯伯我妈妈我妈妈不要我了。”
宋行知搂着钟阳曦的脖子哭得直打嗝,断续沙哑的嗓音满是难过和委屈。
钟阳曦轻拍着他的背在病房里踱步,时不时低声安抚,俨然一副慈父的模样。
渐渐地,宋行知的哭声小了,脸埋在钟阳曦肩上低声啜泣。
钟煦呈注视着两人的身影,蓦地想到一些以前没注意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