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监督司那边也紧急缺人手,这一切暂时是由涵林负责的。
而这个较宽的小巷里,一大群像流民一样的各类人扎聚在一堆,他们已经饿的走不动路,无法再到南边边缘较安定的地带了。
不过好在总算有人给他们送些馒头吃,所以他们的一天期盼就是在这个黑云压天的晨间里。
而当看到馒头的一瞬间,所有人都是激动又疯狂的,秩序杂然混乱,人们抢争着抢着上前,有些人甚至还多拿好几个往嘴里塞。
这些数量众多的人中,还夹杂着一个不求馒头,浑身狼狈的姑娘。
自那次风清走去,落惠一人也不知道怎样才能让自已活下去,这附近的人几乎都搬走,仅剩她一人荒凉在此处。
而她求生的希望,在那次去远一点的地方给人洗衣回来时,就已完全磨灭了。
那天真的很险,有几枚子弹差点射到她的心脏,还有地上迸发出的砰砰声,弹药,空中投弹,已经将她唯一的家,化为齑粉泡沫,一点能修复的迹象都没有。
自此之后,她远离家,她一个人,走走转转,她也不知道她要去哪。
去哪儿呢?去远方吧。
存粮没有了,身上也没钱,她只能跟这些穷人一样奢求着每天唯一的馒头。
但她也没来这多久,正要离开,就碰上了有人发馒头的时候。
落惠娇小的身躯夹杂在其中,被他们身材各样的人挤来挤去,有些人甚至踩到她的脚,硬抓了一下她的胳膊往前奔去,她被弄的浑身都有些疼。
突然——不知道谁猛的从她后背撞了她一下,落惠本就摇摇晃晃的身子随着这一撞击连头上的浅黄色发卡一起被撞了下去,双腿乍然感到辣痛,手掌磕破了皮,也隐隐刺痛。
但她关心的不是这些,第一时间摸了摸头侧被撞掉的发卡。
不在,肯定是被撞掉了。
落惠忍着疼,双腿跪下卑微的在这群人无数个脚掌中寻找那一枚小的东西,被人踢来踢去,也不知到了哪里。
她鼻子发酸的找着,左看看右看看,只能看到无数个腿匆匆过去和有人撞她的感觉。
“谁呀?挡人!!”
“在这给谁跪呢,真晦气!”
她拖着鲜血残流的双腿跪着朝前找去,无视那些人的话,可她的心越来越慌,眼角也越来越红。
没有,怎么没有啊?怎么找不到?
在哪呢那个东西在哪啊……
有的人直接踩过落惠的头,或者踏过她的背还不忘又踹一下,把她弄得头发更凌乱更狼狈了些。
可地下跪着的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她不想让他唯一送给自已的东西都丢了。
那是她全身最宝贵的东西了。
等到银迟持刀压帽行走到这一片时,见到的就是落惠模模糊糊的身影,她蹲着,手里好像拿着什么东西。
又好像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