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明风瞪他一眼,抱起小猫放回猫窝里,他烟瘾来了,妹妹扒拉着想要爬出来,被何明风一根手指抵着额头推到在窝里。
回来顺手拿了包茶,一言不发地自己泡自己的,也不给邹越航倒一杯。
邹越航认错:“对不起我的风,我的嘴它说它错了。”
“哦。”
邹越航挪着个大屁股来挤何明风,从兜里掏出打火机亲自给他点上:“那你哥干什么了,他骂你了?”
“没有,”何明风狠狠吸了一口,“就是不回我消息。”
邹越航看他不像是没事,就不回消息这件事可大可小,要说是没空还好,但何明风说了是越来越敷衍,他也不好去评判。
“……嗯。”
何明风看了他一眼,
邹越航:“你看我干什么,你都和你哥闹矛盾了,指望我撮合你们和好?!”
“算了。”
“干什么算了。”
何明风喝下一口烫烫的茶水:“他小时候就爱犯病,长大了就是个神经病预备役。”
关于何明风他这个不同姓的哥邹越航知道一点。
何明风他爸何沉是赵燕的爷爷收养来的,比赵燕他爸赵兰屏小一点。何明风小时候两家关系还是不错的,他那个时候和何明风还很熟,但是天天看到他跟在赵燕屁股后面跑。
赵燕要什么就去拿什么,比黑奴还黑,喂赵燕是从。
他俩那个时候好得不行,有一年寒假快过完的时候,不知道何明风和赵燕玩什么把邻居家的猪圈烧了,从那年开始邹越航就没看到过赵燕。
后来赵燕他爷爷不做人,看不上何明风的妈没娘家,非得逼着何沉离婚。
只能说赵燕祖上风光过,家里有钱,人也就比较封建,赵燕他父母就是他拉的线。
何沉老婆是自己找的,宝贝得不得了,赵燕他爷爷是真喜欢何明风也是真不喜欢他亲妈,说了几次让他离婚也就算了,更过分的是背着何明风他妈叫何沉回来相亲。
何明风的妈知道赵燕爷爷对她的态度,由于两人一直没见过面她也不想多说什么,这么多年她都一个人过,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家只想一心一意过好自己的日子,要是何沉真不做人离了也没什么。
何沉回去的事她是隐约知道的,但是具体发生了什么她就不了解了。
那天何沉回来就让她收拾东西,从村里搬到市里,从此以往再也没有和赵家人来往,还是收拾家的时候看到了何沉的证件,原来那天他和赵燕的爷爷解除了收养关系。
狗血是狗血了点,大人把日子过得稀碎,但小孩子并没有做错事,可惜何明风一直心心念念的燕燕哥哥在这之后再没有见过一面。
何明风小时候长得和个奶团子一样,初中开始就越来越冷了,他不说话面无表情看人的时候很凶,三白眼,丧丧的,显得很混很没精神。
邹越航比谁都清楚,他就是个敏感的问题小孩,谁对他好过他能记很久。
他懒散地支着手往后仰:“明天晚上请你吃烧烤。”
何明风晃晃脑袋,他就当赵燕犯病算了,这还是他来这边第一次和自己闹脾气,对事逼多包容一下也没什么。
“为什么不今晚吃我请问一下邹少?”
“老邹回来了,要我陪他出门吃饭,不知道那里来的建材老板,他喊我一起去谈生意,”邹越航哼笑,“我懂个屁。”
两天没有收到何明风的消息了,今天是他们准备出发的日子,刘真打定主意要粘着他一样,赵燕明示暗示都赶不走。
他租了辆越野,本来想找个私人导游,到了谈价的时候刘真说他太坑人,他差点在人家店里吵起来,最后赵燕是黑着脸带刘真进去又黑着脸带刘真出来。
草原的天辽阔,地辽阔,下面是绿色的湖,上面是蓝色的海。
赵燕无端生出一种寂寥的感觉,他从来不抽烟,但在路过沿路的商铺时他他忽然心底升起一股冲动,梦游一般在便利店里买了一包。
烟雾进入肺的时候他被呛得眼泪都出来了,靠着车门看草原上的羊时他突然觉得自己这样真的很没意思。
本来就是自己把人给气走的,现在不发消息给他了又在装个什么劲儿,他觉得自己傻逼,跑到这里来的自己更他妈的傻逼。
还有个比他傻逼的叫刘真,举着给相机对着他傻乐。
赵燕:“啧。”
他当作没看见转身甩上车门。
刘真屁颠屁颠跑过来,把相机往赵燕面前一怼:“怎么样,不错吧?”
他拍的是赵燕,穿着藏蓝色的冲锋衣靠在车门上抽烟,烟雾模糊了他的脸,他的表情很淡,眼神飘渺落不到实处,像是在看摄像头又像是透过摄像头看后面的人。
赵燕没说好也说不好:“照片发我一份,我的照片删掉。”
刘真舍不得:“别啊,多好看,我是自由职业者。”
他有点兴奋地拿出手机翻微博:“这个是我的账号,两百多万粉丝,把你这张往上面一放,帅得一塌糊涂。”
赵燕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博瀚娱乐?你侵犯我肖像权了,这是犯法的知道吗?”
“真可惜,”他嘴里嘟嘟嚷嚷,赵燕看着他把底片传给自己,然后删掉,“这么帅呢。”
长这么说他帅的人多了去了,赵燕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他笑了一声没说话,点开朋友圈发送刚刚那张照片,。什么话也没有,也不知道是发给谁看的。
靠在车门上的那会儿,唯有他明白刚刚抽烟的时候在想什么。
刘真也上车了,这一路他们轮流开,现在该赵燕开,他们要在天黑前到达下一个目的地住宿,不然晚上那么冷得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