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银星收手回去,挠了挠头:「我在宫里最後一点活就是帮她把你抓了,之後,就和我没什麽关系了。」
敬王面上几次青红交错,蓦地,他似乎想到了些什麽,气得直接呵斥道:「蠢货!你就是不想继位也不该便宜那两个女人!!!」
沈银星耸耸肩:「我觉得没差,毕竟,她们可没拿叛国这事来算计。一国之君,拿本国的疆土开玩笑,我人在边境待了几年,实在是看不惯。」
反正都不是什麽好人,那还是叛国者更烂一点。
「你……!」
敬王长叹了一口气,没再说什麽了。
大概也是因为,这人不开窍到此刻再说什麽都没有了意义。
羽林卫将人押走了,而此刻,整座皇宫之内,丧钟长鸣。
沈银星站在原地,看着周遭的宫人忽然就忙碌了起来。
他们要准备的事情非常多,为先皇的祭礼丶奠灵,从今日起京城内的驿站就该马不停蹄地向四境传报,各地悬挂丧旗丶白幡,示警各地的山匪不要阻挠驿使传信,否则,诛九族,杀无赦。
国境之内举国同哀十日,而新皇将在灵前受君臣之礼,继位主持大局。
程鹏举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压低声音问道:「後悔了?」
这死粗汉子也不知是不是觉得现在场面混乱了没人主意他,压着嗓子对着沈银星扯蛋。
「要我说吧,你要是反悔了,那可太好办了,咱们现在就把你推回皇后娘娘跟前,你高兴,她高兴,咱们这些有功的兄弟沾了光也高兴,到时候你上位,可要给咱们多运点粮草啊,别跟你老爷子似的,那麽抠。」
沈银星瞪了他一眼:「你想死你上,我才不去!」
程鹏举嘿笑了一声:「没种!」
「散了散了,都散了!回去执勤去吧,现在都乱成什麽样子了?」
陆雄已经盯着他们看了好几眼了,他们要是再在这里多待一刻,说不定就得被送去和敬王作伴了。
一场本该造成大动荡的纷乱,忽然被化解於无形。
敬王被扣之後,他那些原本打算去收缴左军的下属,自然扑了个空,反而被赶到的左军全数扣住,一起送进了大牢里。
封闭了两日的城门终於在此刻打开,陶谦看着悬挂而起的满城白幡,还未及多想,便被城门口早已轮换殆尽的守军扣住。
「没错,画像上的就是他!奉皇后旨意,捉拿敬王馀党!」
陶谦被扣住的刹那,便已然想明白了事情的全部经过。
宁不羡和秦萱,这两人都骗了他。
一个骗他出城,一个骗他合作。
女子,是这世间最大胆丶最狡诈的活物。
敬王因弑杀太子之事一落马,新皇位置空悬,得了消息流散在各地的诸王各个都蠢蠢欲动,唯恐他人斩获先机。然而除开先太子和敬王这两个老对头,其馀诸皇子皆是半斤对八两的不成气候,让那些朝臣想要站队都不知该选谁为好。
这时,皇后才不慌不忙地抛出了一个新的选择,原敬王妃秦萱已然怀孕数月,虽说敬王有过,但小皇孙没有。先皇生前属意敬王,如今他虽然犯错,但先皇的遗愿也不能不遵,不如就此为限,若王妃生下的是男孩,则诸王摄政,诸事圆满,若王妃生下的是女孩,则再另择诸王。
此话一出,众人默然。
这提议虽然荒诞,但不得不说是此时诸王乱斗时的最好解决举措。
既然扶谁上位大家都有说法,那不如都不上,扶持一个不通人事的婴孩。起码,在这个婴孩长大到亲政的十几年里,大家有的是时间商讨之後的事。
一时间,扶持哪位皇子上位的争议,变成了推举哪位老臣出来作为辅政的大臣。文官们每日在小朝廷内吵得热闹,诸王们作为辅政的亲王,为他们主持。
而皇后呢,则是一副安心做祖母的模样,每日在後宫之内陪着秦萱养胎。
「先皇在时,曾经与本宫说过一句玩笑话。」皇后慢条斯理地拨弄着炉内的香片。
秦萱偏头:「娘娘,什麽?」
「上位者最重要的是手上要有兵权,只要有兵权在手,谁说了算,不过是走形式,一句话的事情罢了。」
「所以您那时候才会向先皇提建议,将那位送去西北军服役?」
「圣上以为本宫是怕看见孩子触景生情,控制不住,被他发现那才是他与本宫的亲生孩子,这才想要将人送走避祸,却不知道,本宫从来就不在意这个没有养在身边的孩子。」
「……」
「女子要想赢,就要和那些男子有样学样,要比他们更心狠,更理智,还要学会示弱,让他们放松警惕。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男子在面对女子时,是能放下骨子里那天然的傲慢的。既然他们觉得我们脆弱,那就脆弱给他们看。他们觉得我们多愁善感,那就演给他们看。说到底,谁才是那个被骗得团团转的蠢货呢?」
秦萱笑了一声,举起了手中的茶杯。
「有理。」
第二百二十二章结局(下)
在这场兵不血刃的动乱发生後的次日,皇后按照给予沈银星的许诺,将沈明昭从牢中给放了出来。
但与之相对的,沈家所有人必须即刻离京,远赴西北,再不得返还。
如流放一般被强制遣离居住了数十年的京城,二房虽对此怨言颇多,但看在沈明昭还这麽年轻,却二话不说就直接跟着沈重一并辞官令皇后安心,而沈明真还勉强留住了外放职位的份上,也就不再说什麽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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