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止了林和悠下意识要扭头去找那位侍者的动作,羽立唯交迭双手撑住下巴,摆出了一副正专注同他讲话的模样,唇边带着些微的笑意,看似温和的目光也始终落在他身上,话音则是与神情动作并不相符的冷静。
“你就当自己是普通客人就好。这个目标的信息也在数据库里,犯了一点小错,换平时未必有多要紧,现在么……在这种场合工作的果然容易出情报收集方面的人才啊。”
“所以就要挟他然后利用他?”
羽立笑了一下,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把话题扯回酒上:“虽说我对酒没有什么特别的嗜好不过还挺好奇某些酒的味道的,就像corpsereviver,从来都是只闻其名,不知道这里会用什么酒来调。”
哎呀嗨,又不和他讲细节了。
林和悠撇了下嘴,没有多纠结,相当习惯地把这种似乎不该深究的疑问抛在脑后,认真地、或者说相当自然地进入了“普通观光客”的角色:“为什么会把含酒精的饮料叫解酒剂啊?还有那个Botanist是什么酒?”
“你听过‘hairofthedog’吗?或者用中国的古语来说,类似以毒攻毒。至于植物学家,那是一款琴酒。”
“一款琴酒。”林和悠噎了一下,谨慎地用余光确认周围安全,才继续压低声音,“我还以为你会点苏格兰威士忌。”
“为什么?我可没有喝自己的癖好。”
他沉默了一瞬,难得聪明地没说出别的从贝尔摩德那边学来的“常识”,垂下视线开始研究桌面的花纹。
啊,这里看起来好像菠萝包哦。
“顺便一提,”羽立唯终于把目光瞥向了正稳稳端着托盘走来的侍者,撑着脸的手此时优秀地遮掩了他的嘴型,“比起要挟,不如让他主动来求助,是他有求于我,而不是我需要用他,这样比较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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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聪明人的故事与林和悠无关。
羽立唯在侍者走近到某个范围后切换了语言,他则沉默地听着对方的话,表现的拘谨相当真实,二人言语交锋时他也纯当没听见,等到交涉结束,羽立唯领着他离开这家酒吧,才又放松下来。
“暂时没有别的任务,附近逛逛还是直接休息?”
路痴在这种时候只要跟紧领路人就好了,他总是很习惯这样的,无论领先半步的是从来不会让相处冷场的可靠的朋友们,还是从来也不会缓下脚步的无情的同事们。
羽立唯算哪一边,介乎之间?至少他现在没有走很快,步真的只是散步而已,但他问完下一步的意见就没再说什么——
“明天好像要下雪了。”
啊想到这就开口了啊,林和悠倏然扭头看向对方,卡顿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茫然地啊了一声。
这是什么暗号吗?嘶难道说是指组织内部形势不太好——
“没有在暗喻。”羽立的话音同神情都是自然的无奈,“天气预报说明天会降雪。”
……哎呀。
他干笑了一下:“哈哈,是这样啊。”
羽立笑着摇摇头。林和悠猜他或许也很想说点开玩笑似的话,但最终选择了被习惯的语气。
“至少在外放轻松一点,多少演一下普通人。”他说,“不过非要说的话现在的确还不到可以掉以轻心的时候,朗姆的视线依然停留在这里,不过看起来你今天的表现很不错。”而后没等林和悠给出什么反应,他就转移了话题,“不出意外的话再三两天就该返回日本了,要去买伴手礼吗?”
好吧,亚裔本来就是很好筛选的标签,结伴还太沉默会显眼,但也没必要对话也真朝普通游客演吧?又没有人沿路偷听,正经事倒是说详细一点嘛。
林和悠腹诽着,嘴上却答:“我觉得这里没什么有特色的伴手礼值得带……”
“多少还是有一点的吧,城市明信片、工艺纪念品、酒和零食之类。”
“零食勉强可以考虑一下,啊。”比起零食他倒是更在意在日本只能以进口价买的部分材料,那可太贵了。除此之外,要是明美姐姐需要的话也可以带包和化妆品回去,但他不敢问,也不敢真的把这句说出来。这样说的话他还有在想难得来一趟美国是不是该给弘树送点什么,可惜这同样不敢。
羽立唯则已像真的在闲谈一样把话题延续了下去。
“听起来你有想法了?反正差旅费会由组织报销,不用担心托运太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