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索望着徐承杰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摘下了原野的耳机。“你得问他同不同意啊,毕竟只要他不说出去,我们就能救。你说是吧,原野?”
原野此时刚被摘下耳机,徐承杰以为他不知道,“原野,莫莉坠楼了,只要你不把我们绑架威胁你这件事说出去,莫莉就有救了。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救救她吧。她是你的好朋友,你要救她啊。”说着说着徐承杰跪在了地上,而此时原野身上的装备也已经全部卸下了。
他看见徐承杰跪在他面前,无动于衷。
徐承杰是真的慌了,他直接给原野磕头,连磕了三个,一声比一声响。“原野,我求求你了,你救救莫莉吧,我不想她死。我求求你了……”紧接着他又想继续磕,但是却被原野制止了。“我可以答应你们,不把你们绑架我,勒索我,还有强迫我做的事说出去。”
他戴着耳机的时候是听得到的,耳机没有放歌,只是戴上了耳机他就像与这个世界隔开了而已。但是那些触觉也不会骗他,他已经被嘉索盯上了。
那一刻原野感觉自已要碎掉了,自已好像掉进了一个深渊里,永远也上不来了。
徐承哭着打了120,但是他的情绪依旧控制不住,电话是给一个小混混接的。
那天之后,原野拖着他惨败的身体走回了家,那天晚上是他活过最冷的晚上。他原本想要去江边的,但是嘉索似乎看出了他的意图,于是派来个小弟跟着他,他知道,嘉索只是不想背上一条人命而已,所以才会让那两个小混混跟着自已。半个小时的路程,硬生生被他走了两个多小时。
晚上九点多,原野终于回到了家。而他的姐姐原田已经在客厅里等着他了。“你干什么去了?怎么那么晚才回家?不是说今天要去奶奶家吃饭吗,打你好几个电话也不接。”原野依旧没理她,径直走上楼。原田还以为他是被自已问气了,才没有理自已的,“哎,还真是的,都多大人了,也不懂事点。”
突然房间门开了,原来是爸爸原肖和妈妈凌雨晴回来了。“小田,小野回来了吗?”凌晴雨没有看到原野的身影,眼睛四处寻找。“妈,他回来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他今天怪怪的。”
“怪怪的?难道是学习压力太大了?”原肖换好拖鞋,给自已和凌雨晴倒了杯热水。他拿着热水往茶几走,然后坐在了凌雨晴旁边。“你当年是不是也是这样?快高考了,难道他在学习上有压力吗?”
听完这句话,原田想了想,“虽然当年我高三学习也有压力,但是感觉他今天的表现不像是因为学习,像是……”,还没等她说完,凌雨晴就开了口。“失恋了?”
“哎呀,不是,妈,你是没看见他那个模样,脸煞白,我也不知道他发生啥事了。”原田一边回想原野的脸,还是觉得有些后怕,她在原野进房间的那一刻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那,小田,你问他为什么那么晚才回来没?他应该还没吃饭,等会我给他煮碗面,你帮我送进去吧。”
“我没问,等会我给他送面顺便问问他吧。”
二楼,洗浴间。
原野拿毛巾使劲搓着自已的身体,手和脸都被搓红了。
好脏,好脏,我要洗干净!洗干净!可是,为什么洗不干净啊,为什么????
原野搓着自已手臂上的一个肩膀上的牙印,那是牙印,是伤口,怎么可能搓得掉呢?但是现在得的原野好像根本没有理会疼痛,还继续搓,最后又把那个被嘉索咬出过血的牙印弄出了血。
他看着血流了出来,心里想着流出来了就好,这些血是脏的,好恶心,好恶心。
但是,他的理性又很快回来了。花洒的水冲刷着他,他只是觉得很闷,像是快要喘不过气了,但是他却有些迷恋这种感觉。这种感觉让他有些忘记了痛苦,现在的他只剩下麻木。
他关掉花洒,望着那面已经被水汽弄起雾了的镜子。他拿纸巾擦干那面镜子,上面显示出他的面孔。他望着这张脸,觉得又熟悉又陌生,他开始讨厌这张脸了。可是渐渐的,水汽又将那面镜子抹上了水雾,这一次他看不清了。
无人救他(四)
回到房间后,原野是直接蹲在床边的。他的床靠近窗户,在床跟窗户中间还有一小条过道,他就蹲在了那里。???
他穿着睡衣裹着毛毯,蜷缩成一团,就好像是刺猬,把自已最柔软的地方包裹在最里面。他不想这样,但是好像这样这样才能弥补收到的伤害。
咚咚咚……
有人敲门。原野没有理会,依旧缩在那里。
“小野,你在吗?我是姐姐,我找你有点事。”门外的原田端着一碗清汤面,那是凌雨晴给她儿子煮的。
“……”原野没有回应。
在外面等了一会,原田就又说了一句,“你不应就当是默许了,那我进来了。”于是,原田就单手端着那碗面,另一只手打开了门。
咔哒一声,门开了。缩着的原野立马站了起来。
房间居然没开灯,这确实让原田有些震惊。她是知道的,原野最怕黑了,怎么会不开灯呢?难道他不在这?于是她打开了房间里的灯。
一亮灯,她就看见原野站在那里。但是没有望向她。
“小野,我给你端了面进来。是妈妈煮的,你吃点?”原田将那碗面放到书桌上,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原野转过身,与姐姐原田对视了一眼,“嗯,你放这里就好了,我等会吃。”原田没想到今天原野他会应自已,因为他看起来好像发生了什么事。“好,那你现在吃吧。”说着说着她就拉开了书桌的一张椅子,示意原野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