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原地,手拎一袋垃圾,进不是进,退不是退。
直到江既迟走近,从她手里拿过那袋垃圾,放去了门外。
回身时,江既迟经过她身边,用另一只刚才没拿垃圾的手,在她脑袋上屈指轻轻碰了一下:“愣着干什么,过来洗手,喝粥。”
倪雀被他这一触即离的挨碰弄得更愣了,又定了三秒,才跟着他进了厨房。
两人依次在池子前洗完手,倪雀擦手时,江既迟已经盛好了两碗粥。
他端着粥去了客厅,将粥放在了沙发前的茶几上。
就着羊绒地毯坐下后,他朝另一边抬抬下巴:“坐吧。”
倪雀坐了下来。
江既迟把其中一碗粥推至她面前。
倪雀掌住碗壁,拿调羹舀起一勺,顿住,抬眸看江既迟。
江既迟吃了一口,咽下后,歪头看她,点评:“不错。”
倪雀露出笑容,也低头开吃。
安静地进了会儿食,江既迟突然道:“我这两天没看手机,刚才才看到你前天给我打过电话,还发了消息说要请我吃饭。”
他掀起眼皮看她:“所以你找我,是要给我送生日礼物么?”
他一说生日礼物,倪雀反应过来自己忘了这事,下意识抬头看向房间的方向。
江既迟抬起一只手,晃晃:“这儿。”
倪雀目光回落,一眼就看见,江既迟左手手腕上原本戴着的那只机械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那条她带过来的,想要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他的无事牌手链。
“本来呢,你一个还在上学的学生,送我金子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是不该收的。”江既迟放下调羹,手指拨了拨坠在手腕上的无事牌,“但因为是你亲手做的,我又不想还了。”
送人的东西,本就不该再回到自己手中了。
不还很正常。
倪雀理所当然地忽略掉了另一个更重要的“亲手做的”和“不想还了”之间的逻辑,只问:“你怎么知道是我做的?”
她看着那枚因为江既迟的拨弄,还小幅度晃荡着的无事牌,问:“看起来很粗糙吗?”
没想到她问完,江既迟眉梢一扬:“还真的是你做的。”
“……”
“抱歉,”见她瞠目不已,江既迟笑道,“不是故意要诈你,其实我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也就是正面反面绳子一圈找了个遍,也没找到‘bye’,就稍微地不确定了一下。”
bye……
他说“bye”。
倪雀想起来,这是她初三那年,在送给江既迟的那个竹编台灯上,刻下的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