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既迟不置可否,倾身打算拿过倪雀手边那个碗:“我来吧。”
倪雀扣住碗壁:“你是病患,应该去歇着,不适合干活。”
江既迟眉梢一扬:“你是寿星,你就适合干活了?”
他话音一落,倪雀眨了眨眼:“……啊?”
她眼神茫然了数秒,像是才反应过来今天除了是春节外,还是她的生日。
可江既迟怎么会知道她的生日?
倪雀的眼神流露出一丝不解。
江既迟一眼就看穿了她在想什么:“是谁当初跟我说她的生日是0210的?”
他一提,倪雀便恍然想起,她的确和江既迟说过自己的生日。
当时和林老师他们聚完餐,江既迟送她回家,她坐在江既迟的车里,用他的手机帮他拉黑人,问密码时,他说990209,她觉得巧,就也说了自己的生日。
只是,她很久很久都不过生日了,从李清涟走后,她就没再过过任何一年的生日。这些年,她也不止一次忘记自己的生日,经常是在日子过去很久后,某一天蓦然想起,哦,这一年她的生日已经过完了。
这一次,如果不是江既迟提醒,她肯定又是毫不意外地忘记了。
“哦,是生日也没关系的,”倪雀不太在意的模样,“总比让一个病号干活强。”
“不跟你争,”江既迟直接抽走了她护崽子似的扣在掌间的碗,“我们谁也别洗了,让洗碗机洗,行吧。”
“没几只碗,手洗就可以的。”
江既迟已经拿着双份碗勺起身往厨房去了。
大概是要清洗的碗碟勺筷的数量实在没达到要劳驾江既迟家里那台巨大的洗碗机的程度,倪雀跟着走到厨房门口时,还是听到了水龙头下水流直冲而下的声音。
最后仍是江既迟把碗洗了,把厨房收拾了。
倪雀有两次想进去帮忙,都被江既迟制止了。
等他忙完,从厨房出来时,倪雀神情难免带有几分忧色:“江老师,你还好吧?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江既迟都给她乐笑了:“倪雀。”
“嗯?”
“洗个碗而已,你当我比那些碗还易碎啊?”
“……”倪雀跟在他身后,慢吞吞道,“但是你昨天,烧得真的很厉害。”
江既迟进到卫生间,挤了一泵洗手液,一边慢条斯理地搓洗手心手背指间指腹,一边回倪雀:“倪雀,在你昨天来之前,我就睡了不止一天一夜了。充足的睡眠已经让我恢复了大半。你过来的时候,我可能是恰好复烧,所以不太清醒。”
他抬起水龙头,水流顺直落下,冲刷着他细长白皙的手指,他微一歪头,看倪雀一眼:“不过呢,大功臣还是你,如果不是你昨天无微不至的照顾,我不至于好得这么快,说不定还在反复。”
倪雀下意识想把自己的功劳摘掉:“我没做什么,是冯老师担心你有事,让我过来帮忙看看的。”
手洗净,江既迟压下水龙头,抽了张纸巾擦手:“他我已经电话致谢过了,这小子还挟恩图报地从我这儿薅了一套限量版彩铅。倒是你,小倪雀,”他指间还在擦着手指,上半身稍稍倾向她,“怎么也不趁机邀个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