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父子三人上门,侯府无论心里如何想,总之面上一片热情。
时隔不久,再次看到秦秋婉,侯夫人的面色僵硬了一瞬。
今日有长辈在,且轮不到秦秋婉与他们吵。
当下,周父以侯府不够坦诚,有意欺瞒,甚至事后想要扣押周家女为由质问。
而侯府则一口咬定周家女伤了柳青文,扬言此事不能善了。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两边争执不下,就这么僵持了半天。
周父看到侯府对于骗婚之事毫无半点悔意,心里早已经歇了让女儿继续留下的想法,道“三公子会受伤,皆因他半夜潜进我女儿房中。他若没起歹心,我女儿又怎会动手这一切,都因侯府骗婚而起”
言下之意,全是侯府的错。
侯爷不服气“当初我们也不知道青文在外有两个女人,若是知晓,肯定会在议亲时说明。更甚至,我和夫人不会让他在成亲之前就弄出孩子。”
“子不教父之过,柳青文胆敢欺瞒,也因你们平时纵容。”周父傲然道“我周家的男儿若是胆敢瞒着长辈这么大的事,竟然会被责罚,跪祠堂是一定的,可能还会挨上。可侯府”
柳青文从头到尾别说责罚,连斥责都未有。
侯爷“”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儿子就受伤了么
转眼已经过午,周父歇了和侯爷继续婚约的心思,便不再纠缠,不耐烦道“你们欺瞒在前,毫无结亲诚意。我周家和周家女容不得如此欺辱,刚好他二人还未圆房,不算完婚。这门婚事作罢。”
侯府还想争取,咬住柳青文受伤之事不放,就是想让周父歉疚。
见他毫无愧疚之心,反而愈恼怒,甚至直接解除婚约,侯爷急了“周老爷,儿女婚事乃是大事,岂可如此草率我侯府三媒六聘八抬大轿,足显诚意了吧至于青文那些女人他实在混账,可他是个孩子,孩子做得不对我们可以教,您是岳父,若您愿意,只管把他带走管教。斥责打骂都好,我绝不多说一个字。”
“我没那耐心。”周父摆摆手“婚事作罢,我会让人去户籍司将此事和盘托出,解除他二人的婚约。”
若真如此,侯府的脸就丢大了。
侯夫人焦急不已,又气愤周家得理不饶人“他二人已然三拜九叩结为夫妻,婚书已定,婚盟已立,就算要分开,也是和离或者我侯府休妻,这婚约怎能解除”
若是休妻,周月茹别想有好名声再嫁。就算和离刚成亲就要和离,也是周家女乖戾,同样会毁了名声。
闻言,周老爷冷笑“侯府满口谎言,这门婚事从一开始就不该有。”
“那也是您亲口答应了的。”侯夫人寸步不让“我儿爱玩闹,去花楼也从未掩饰过,和兰娆是友人这事随便一打听就能知晓。您自己不打听,是您自己疏忽,现在却来怪我们不坦诚难道会有人主动揭自己的短反正,解除婚姻我不答应你周家女对刺伤我儿子,休书有一封爱要不要”
这也是看周家去意已决,侯府挽回不了,侯夫人决意撕破脸了。
周家住在南境,如今和打听周父自己亲眼看柳青文长相文采都不错,这才许亲,闻言气笑了“好一个护国侯府贼喊捉贼,打得一手好算盘。既如此,便没甚好说。”他站起身“月皎,带上你妹妹,咱们走”
往外走时,他一脸严肃“我就不信这天底下没个讲理的地方,皇上的銮殿上,定然能给我一个公道。”
侯爷“”至于吗
他做梦也没想到,周家会为了一个女儿而闹到皇上面前。
周家这些年教出了不少学子,三年一次的会试选中的进士中,有三成都出自南境书院,而从南境而来的举子,基本都听过周家夫子的讲学。
书院的束脩不高,周家甚至每年都有资助贫寒举子的名额,被选中的人不止不需要出束脩,还能每月领笔墨费。在读书人中,地位尊崇。
周家并不以此为荣,相反,平时很是自谦,扬言都是皇上恩泽,给了太平盛世,才有众多学子可以安心求学。且周家从不插手朝中政事,只一心教学。
皇上每每提及周家,都颇多赞誉。
正因为如此,侯府才会求娶周家女儿,想要占周家这份名声的便宜。
凡事有利有弊,若周家真的把侯府告到銮殿上。往后可能就是半数朝臣和南境读书人的仇敌。
哪怕周父只是吓唬,侯府也不敢冒险。
侯爷急忙上前“周老爷,皇上政务繁忙,哪有空理我们俩家的鸡毛蒜皮”
周父头也不回“儿女婚事,乃是大事,这是你刚才说的话。”
侯爷立刻道歉“咱们两家的事,就别吵着皇上了。”他一把拉住周父,压低声音“咱有功劳,也不是这样用的啊”
这倒是事实。
周父轻哼一声“身为男儿,该上孝父母,下护子女。依我看,为了孩子没什么不能舍的。”
侯爷心里虽不信,又怕这读书人真轴起来跑去找皇上。再三道歉,急忙道“不就是解除婚约么我们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