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母回神,一颗心沉到了谷底,手脚都有些僵住,她下意识挤出一抹勉强的笑容“没什么。看到远鹏好转,我心里高兴。”
说着话,忽然回想起方才儿媳的称呼,不满道“你怎么唤我伯母”
秦秋婉笑意盈盈“我和江少观不再是夫妻,不唤你伯母,难道唤你江老夫人吗”
前者还算是熟悉,后者就是陌生人了。
江母面色复杂“海瑶,我想过了,我不会认那母子三人。在我眼中,你永远都是观儿的媳妇,是我的儿媳。”
“多谢江老夫人厚爱。”秦秋婉低声对丁远鹏说了几句,把人送走后,道“江少观胆敢背叛誓言,就该想到有今日。”
江母试着挽回“可他人都已经死了,你们有那么多年感情,你当真这么绝情吗”
“死了也好,活着也罢,都不能掩盖他背着我和别的女人生孩子的事实。”秦秋婉面色淡淡“江老夫人,他人已经不在,再纠结这些根本无用。天色不早,你请回吧。”
说着,吩咐下人送客。
江母今日来的目的就是想看一下孙子的病情,丁远鹏病了多年,就算恢复也有限。她想着再推一位大夫过来,再次提及用亲生兄弟的血做药引的事。没想到丁远鹏已经好转到看起来如常人一般。
这样康健的身板,一定是请到了高明的大夫。那么,别的大夫说的话,丁海瑶不一定会照办。
如今让丁海瑶捏着鼻子迎母子三人进门,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一时间,江母心乱如麻。还想要说几句,见小儿媳已经转身离开。她不甘心,又喊了几声,小儿媳却头也不回。
走出丁府大门,江母失魂落魄,也没心思回家,直接坐着马车去外城。
而她不知道的是,丁府旁边的偏门处,也有一家青色马车跟着她往外城走。
江母这是第二次登赵荷月的门,走起来熟门熟路。天色不早,她一路上不停地催促车夫,加上心里有事,根本没注意到身后有人。
赵荷月打开门,看到是她,立刻侧身让其进门。
江少观如今是“死人”,根本不能露面。每天只能窝在这个不大的院子里,只能栽些花草解闷,抬眼看到母亲进来,立刻放下手中浇水的瓢,迎上前两步“娘,你去过了吗”
江母满面愁容,颔道“去过了,远鹏已经好转,还跟着武师傅练武,小身板挺得笔直,不像是病重的样子现在我们怎么办”
江少观面色不太好,心里正思量呢,听到又有人敲门。
赵荷月蹙眉,走到了门板后,问“谁”
门外一个粗旷的男声传来“送柴的。”
这声音和往日的樵夫不同,赵荷月心里猜测应该是别的樵夫,想到最近家里偶尔会有江母过来用饭,她看向身后。
江少观会意,带着母亲进屋后,她才抬手打开了门。
门刚开一条缝,就被人强势推开。赵荷月一惊,正想大喊,看眼就看到了板着脸的秦秋婉。
她后退一步,吓得花容失色,脱口而出问“你怎么会来”
秦秋婉似笑非笑,一步踏入“江老夫人来了,我为何不能来”
屋中的母子俩听到外头的动静,江少观面色大变,已经开始找藏身的地方。
还没来得及藏,房门已经被推开。母子俩看到了门口背光而立的女子。
秦秋婉看着屋中两人,似笑非笑“江老夫人,你儿子已经死了,你找一个相似的人寄托哀思,可有想过江少观的想法”
江母张了张口,又不知该说什么,干脆闭嘴沉默。
江少观心里一瞬间闪过了许多想法,在承认自己是容貌相似和顺势挑明身份之间选择了后者。
“海瑶”江少观眼圈泛红,上前一步。一副想要触碰又不敢碰的样子“真的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