衮衮诸公,心明眼亮,你们评评理
虎姑娘们出手过于大方,可能是不知道东西的价格,或者对钱没概念,毕竟可爱小孩乱拿父母给她们的宝贝送给喜欢的大姐姐这种事,萧砺已经很有经验了。小孩们真的是……什么都敢拿出来送人,累积收到过小女孩送的三克拉钻石、高奢包包、红宝石戒指,小男孩送的金项圈和跑车钥匙,忘了哪个小孩送的绿水鬼,非常的重义轻财,但都原样送还了,不敢收,收了就有收受贿赂之嫌。
如果是七八十块钱一个的奢华小蛋糕,百一盒的巧克力,只会立刻扔进嘴里吧唧吧唧。
不论山星、山月姐妹花是不是啥也不懂的小孩,也需要告知一次。我捣腾假烟、私烟赚差价是我自己的本事,千八百块钱的礼物也无所谓,还礼就行了,不好糟践小老虎的一片真心。
到邮局去看了看价格,根据距离和定位,这封信的邮费大概要五十块钱,不是用人去送,而是法术。
山星、山月:前日贤姐妹所赠之物,我今日去集市上探听,收购市价接近四十万。古人云无功不受禄,灵草如此贵重,不知是否知晓实际价格?珍奇灵草随意送人,不会被家长打屁股吗?我尚未出售,盼你回信。方应柔拜上。
签名旁边是手绘的q版亲亲小老虎。
其他写信的人都是舔舔信封,拿口水粘住,萧砺也只好仔细舔舔信封,留下一点自己的气味。按照姐妹俩写的地址去寄信。
柜台内工作人员面无表情:“58不找零。一小时后送到,加急加钱。在这儿等着啊,要是撞上神鬼斗法或者交通事故被打落了,补寄免费。”
萧砺递过去六十,看她从柜台下面掏出一只挺大个儿的纸鸟,又换了一个更大的,把信封塞进鸟的肚子里,撕下鸟脖子上的纸圈,往后一扔,鸟自己蹦蹦跶跶的出了屋飞走了。那纸圈上有编号,就是对应的鸟的编号。
很奇妙的世界,他们发展科技的动力确实不大。
又去附近的茶楼里点了一杯最便宜的茶,听说书人讲《新·秦汉演义》。这玩意能有多新啊?
走上来一个中年男子,上场前人声鼎沸,他一上台,四周围万籁俱寂。说书人整了整衣衫,往书案后一坐:“朝天万里马走蛟,敕赐珊瑚白玉鞭。世人不识真龙主,大隐金门(啪!)是谪仙。”
萧砺差点站起来,这人声音好耳熟,这不是在自己十八岁那年就去世了评书大师吗!执勤的时候把他所有的作品都听过两遍!以前的照片都是老头,变年轻了根本没认出来!门口海报就没看!
“列位明公,列位夫人小姐,上回书说到秦始皇一听说那个男人死了,嘿嘿,心里可痛快了,当即要发二十万兵马俑,和这赤龙子、贺钱万、杀西楚霸王、夺了天下、左拥张良右抱韩信的汉高祖相约斗法。汉高祖生来天不怕地不怕,到死后见到许许多多的故人,更是得意非常。他们当皇帝的,心里头的都是一个想法,那就是非要斗上一斗,看看啊,是你强,还是我强。”
说书人口中,俩个皇帝定下三个回合,三局两胜,比文、比武、比斗法。比文则是对对联,夹杂着黄段子。
这黄段子非常高级,双重笑话,单纯的人听了嘎嘎乐,懂的人更是嘎嘎乐。
旁边猛地站起来几个人:“太过分了!你说那种肮脏的笑话,就不怕招来灾祸吗!”
说书人满脸茫然:“我说了什么肮脏的笑话,还请客官明示。”
“你口口声声说汉高祖和他身边非常重要的汉子们,还涉及张良韩信!”
说书人大奇:“难道陪伴汉高祖打下天下的一百四十三名功臣,不都是男人?那汉初三杰,总不能有什么误会吧?”
“你分明在暗示他们你肮脏!”
说书人摇摇头:“我连汉高祖身边那些美人都不敢提及,就怕惹人联想。这可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非要这么说,那我也没办法,衮衮诸公,心明眼亮,你们评评理,摸着良心说有一位想歪的吗?”
萧砺注意到这些站起来闹事的人身上有统一的标识——团鹤。莫非是行会勒索我的偶像?想说黄段子先交保护费那种?
“没有啊!天地良心,我们可没想歪!”
“还让不让人听评书了?快滚吧。”
众人一顿起哄,哄的团鹤组织的人脸上挂不住,厉声大叫:“你们心里没想歪,那这厮说到‘刘邦和他最倚重的汉子畅谈到深夜’时,你们哄什么?”
一个盛装打扮的女孩子反应最快,大喝一声:“我爱韩信!”
她甚至直接站在凳子上:“诸位,我们韩宝那真是身世坎坷,容色倾城,带兵的能力也可以手动倾国,还爱争风吃醋,有谁不爱韩信吗?小黑子站出来面对你爸爸!”
这里大部分鬼都距离人间有百年到数十年不等,听的似懂非懂,意思领会了,这什么称呼?纷纷鼓掌叫好。
团鹤组织的人终于被哄走了,说书人不急不缓说了两个小时,两位很久远的皇帝身边那些很有张力的大臣纷纷出场献计,把一场对对联大赛讲的精彩纷呈,角色生动立体,甚至令人紧张!
一抬眼看到团鹤组织的人拉着死人脸,快步离开,一时好奇跟了上去。这些人似乎完全不担心被跟踪,大刺刺的走在街上,萧砺一连跟了八公里的路程,这一路上这些人除了对别人指指点点,做记录,窃窃私语准备举报之外,没有别的行动。
在敲诈勒索和单纯欠打之间难以下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