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薄目光凛然地扫过在场众人,大喝一声:“春三娘!”
春三娘忙过来跪着:“唉,太子爷。”
李长薄冷声道:“这话孤只说一次!你给孤听好了!”
众人皆吸了一口气。
太子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他只需在众人面前表明自己的态度。
“清川是清白的。”
“他是孤最看重的人,欺他如欺孤!”
李长薄望着面有不虞的春三娘,提高音调说道:“你听明白了吗?”
“听、听明白了。”春三娘忐忑磕地。
“都给孤滚!”李长薄吼道。
那些看笑话的、好奇的、八卦的人全都一窝蜂散了。
风雨吹在李长薄背脊上,他在苏陌面前蹲下,用一只大掌托住了苏陌的膝盖。
“她让你跪,你就跪吗?”他低声问道。
“小时候跪得多了,这不算什么。”苏陌垂着眼答道。
“以后不许跪了。要跪就跪孤手上,孤帮你托着。”李长薄道。
苏陌最不喜听李长薄说这些话,便直接道:“清川想离开不夜宫。”
李长薄道:“好。”
苏陌道:“清川不想作为贱籍活一辈子。”
李长薄道:“好。”
苏陌道:“清川不想跟殿下进宫。”
李长薄顿了一下,问道:“为什么?”
苏陌道:“我不喜欢被宫墙围住的地方。”
“可那是大庸的权力中心,只有站在至高点,拥有那至高无上的权力,才有能力守住自己想要的东西。”
李长薄托着苏陌的膝盖,将他扶起。
雨水如帘珠般挂在屋檐下,前世之事如流水晃过李长薄脑中,犹如一梦浮生。
曾经沧海难为水,如今与他站在一起,还是清川,这便好。
“皇帝、太后、谏臣……还有满宫的规矩、大庸的律法,没有一样容得下清川。”苏陌说道。
“有孤在,没人能欺负清川。”李长薄道,“那些阻碍我们的,孤会一样一样拔除。”
这是苏陌第二次听李长薄说这句话。
他忽而觉得不对劲。
原书中嘉延帝贪恋皇权,迟迟没有退位的意思,他甚至并未真正考虑过将皇位传于李长薄。
李长薄离皇位还很遥远。
可听他这番话,莫非……莫非他有了逼宫篡位的念头?
李长薄是重生的,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既然太子之位朝不保夕,那么,逼宫篡位说不定反而是置之死地而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