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望舒当初只以为自己不日就会魂飞魄散,但没想到竟不知为何被困在严阳周身不得离去。
起初他还愤怒的想,在他活着的时候严阳就利用他、欺骗他,现在他都死了还不放过他!简直可恨至极!气的他几次想像话本里那般来个恶灵行凶、厉鬼索命,吓吓对方出气。他积攒怨气,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爆出雷霆之势——把严阳睡前未熄灭的烛火吹灭……
果然,自己活着时就是废柴,死了也是个死废柴……
泄不了根的他每天只能在严阳周围飘来飘去,无所事事。好在严阳不论去哪都带着那只傻呼呼的大胖狗,自己也顺便得了个解闷的小伙伴。只是有时一鬼一狗玩的太过欢腾,画面难免有些诡异。待严阳周围人忐忑向他提醒时,严阳看了眼正在对空气摇尾巴、跑跳翻滚的大黄只是浅笑道“调皮而已。”
六十多年,大胖狗都反复轮回了四、五次,自己仍是这么飘在严阳身边,飘不远也散不了。
随着时间的沉淀,林望舒当初的怨恨竟也散去了七七八八。也不知自己这般心大是叫天性凉薄还是叫宰相肚里能撑船。
算了,终得自由,还想那些劳神费心的事做什么。不如飘一天当一天开心鬼,来的自在。
此时,恰逢上元灯会。
熙攘的人群中,一名少年在东张西望寻找同伴。
过路人上前予以帮助。
少年沉着拒绝,转身朝官府的方向跑去。
林望舒苦笑,突然心口酸胀的厉害:早知我也这么做了。
早知,可早知又如何。
算了,都过去了。
!
突如其来的窒息感充斥着林望舒全身,无形的力量拉扯着、割咬着,仿佛要把他撕裂。
他终于要解脱了吗?
模糊的魂魄轻盈上升、再上升,混沌的神识消散,再消散,他欣然接受白芒一片,白透的身影与月色融为一体,终于魂飞魄散。
……
林望舒猛吸一口气,忽的睁开了眼,眼前是白色的棚顶,身旁两侧是叶绿色的挡帘,而他此时躺在病床上。
刚从梦中脱离,他一时还有些错乱。梦中的一切都太真实,现在他仍心有余悸。
林望舒盯着棚顶呆,梦中的场景如走马灯般一一闪过,欺骗、谎言、尔虞我诈,荒唐的命运,自己与严阳、叶溪枫说不清对错的纠葛,以及最终的释怀,一切历历在目,一切又太过虚幻。
林望舒轻笑,觉得自己脑子真是睡成了浆糊。
只是一个梦而已,想那么多干什么?
梦里,自己还是个弱瘦omega呢!
可我是吗?
显然不是!
我这么个大猛a还能让人酱酱酿酿?
显然不能够!
想开后的林望舒顿时觉得口渴的厉害,他起身去勾柜子上的矿泉水,但因为手滑反而碰倒了瓶子。水瓶在桌上越滚越远,最后轱辘到桌沿“砰”的砸在了地上。
林望舒“啧”的起身,弯腰去捡。
旁边的帘子应声被“唰”的拉开,周放的大圆脸从帘子那面探了出来。他嬉皮笑脸的说道:“儿子!你醒了!”
!
难道周放做了和他一样的梦?
林望舒心有猜测,但仍随手扔过去一个纸团,嬉笑道:“你是不是找削!”
周放躲闪,嘿嘿嘿的笑道:“我这不是过过嘴瘾嘛!咱们这还没开始沉浸式体验,全员就都晕倒了,你说这事闹的!”
看来做梦的只有自己,“我们为什么会晕倒?”
周放满面红光的从他那面窜了过来,拉了个凳子坐在林望舒床边,说:“咱们是在鬼城中闻了什么什么气体导致的昏厥。好像是鬼城中的什么管道的什么气体外泄导致的,具体是什么气体,赵医生说了好几遍我也没记住。”又说,“我觉得气体有问题,要不我怎么连个气体名都记不住?我可是‘最强大脑能’过1o5关的人!不过赵医生说这气体对人体无害,除了使人晕倒外再没有其他作用。我也就选择相信权威了。”周放把地上水瓶捡起,擦了擦递给林望舒,继续说道:“叶溪枫和严阳也刚醒。要我说,你三也真够可以的,我们那几个还没到医院就醒了,你三倒好,这都天黑了才醒!不过赵医生也说了,身体素质越好,睡的时间越长。这么看,身体素质这块你叫牛逼没有人敢称牛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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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虽说毒气没毒,但‘守诚’的严院长还是让人推着你们三个大大小小的做了无数检查。当然,什么毛病也没查出来,各个身壮如牛!”周放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对林望舒说:“我得去告诉他们一声你醒了!”说完,踩着拖鞋哒哒哒的跑了出去。
严宇听说严阳和林望舒都醒了,紧忙跑来看热闹。一进病房,就见林望舒正没心没肺的吃着叶溪枫递来的橘子,又把橘子丝挑掉后塞进了严阳嘴里。
哎呦?
这又是什么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