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经不起事!”屏墨被她激得火冒三丈,“上月公爷府的胭脂生意,别以为我不知道,事情是你搅黄的,你以为能撬我墙角,结果也还不是自取其辱。”
当时知道公爷府上三春晓买胭脂,气得她差点儿没当场吐出一口血来。
后来知道公爷府只买了八百两银子,她又笑得肚子疼。
既只有八百两银子,让给别人也无所谓。
不过今日吵嚷起来,她自然要把这事拿出来取笑人。
慕念白不受她影响,反是一脸无辜,“我哪里就自取其辱了,我还赚了三百多两银子。”
屏墨气得上前两步,铺子里的姑娘们立即围了上来,大有一种“你敢动手就试试”的意思。
到底是人多势众,她也不吃眼前亏,只能在话语上找补,“你往后不开胭脂铺便罢了,若再开胭脂铺,我就让你开一家,黄一家。”
慕念白终于从柜台前站起身,笑对她,“巧了,我下一家还是想开胭脂铺,到时候欢迎您上门呐。”
“等着瞧吧你!”
屏墨想来看热闹没看着,最后看了一肚子气回去。
慕念白没时间跟她掰扯,大约测算出新租铺子的面积和预算之后,她就开始往城中去寻好的店面。
晏小殿下建议她在栖迟附近探寻,也不是没道理。
那里地带繁华,又靠近韶华街,不缺贵公子贵小姐,只要东西够好,不怕没人买。
她在这附近搜寻了三四日,也看了几家铺子,只可惜那些铺子不是酒楼就是客栈,装修起来很麻烦。
这日在一个街角,她看到一栋梦中情楼,这楼有三层,雕梁画栋,很是气派。
门口也挂着“旺铺出租”的字样,就是这字样比一般字样要小得多,好似压根不在意有没有人能看见它。
慕念白走进去,才现这里头竟是个花店,不过这花店并不对外出售,是专供给一些富户的。
甫一进殿,她就觉得有些奇怪,但具体也说不上哪里奇怪。
听说有人要来租铺子,掌柜热情相迎,他戴着副圆边眼镜,在看清来人是个姑娘时,那热情就淡了一大半。
这店里四处透着古怪,不过这年头能戴得上眼镜的人,必定家底丰厚。
慕念白主动上前问好:“掌柜的,您这铺子租不租啊?”
“姑娘是为自己租,还是代家里人来问的?”
“当然是自己租。”
掌柜语气冷淡:“姑娘请回吧,我这铺子不租给女老板。”
嘿,女老板怎么了!慕念白拦住他的去路,“女子不能做生意都是前朝的旧俗,您一看就非俗人,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这话听着还算顺耳,掌柜勉强告知她实情。
“并非我思想浅薄,实在是贱内管束太严,不许我把这铺子租给女老板,就算是铺子租出去了,也不能聘女店员。你想想看,谁家做生意不聘女店员的,所以我就是愿意租给你也无用。”
慕念白大为震惊,眼前这人怎么也有四五十岁了,活了大半辈子,竟然还是个“妻管严”。
难怪她一进这铺子就觉得奇怪,如今再细看来,那些养花的、修花的、搬花的,竟然全是男子,还真就是一个姑娘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