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有理有据的谈判上他说话向来是直接又难听,但底气在那儿,绝不是虚张声势,那两人对视一眼,又笑开,说还是比较相信他。
费南舟也多云转晴,大方地招呼他们,一时相谈甚欢,半点儿没有方才的针锋相对和试探。
许栀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也觉得他变脸就跟变色龙一样快。
不过三百亿是多少钱啊?她掰了掰手指,想象不出来。
人对于超出自己认知的东西就不太能衡量,反而失了应有的敬畏,觉得不过也就那样嘛。
而且她感觉三百亿对他来说就是毛毛雨。
说是下午3点,许栀见他在忙,也不好上前打断也不敢,又等了大概半小时才见他把人送走。
“不好意思,有客人在,久等了。”他用块毛巾擦着汗大步过来,到了近前将毛巾丢给一旁伺候的球童,在她对面坐下。
许是刚刚打过球,他身上汗涔涔的,汗湿的地方清晰勾勒出上半身的肌肉轮廓,束着额带,露出光洁的额头。
“没事儿,你是大忙人嘛。”她这话只是随口一接。
可是说完就觉得好像有些抱怨和撒娇的意思。
果然,对面人听罢挑了下眉毛,笑着端起了手边的一杯清茶。
继而是低沉和悦的男声:“这是怪我呢?”
对面,男人垂眸慢条斯理地吹着茶面儿,许栀忙矢口否认:“没有没有,是我叨扰了。”
有求于人,哪里还敢摆脸色?
她这点儿觉悟还是有的。
“费先生,您喝茶。”见他杯子里空了,许栀连忙弯腰去给他倒。
费南舟瞥一眼那茶水,没动,单手微微握拳横搁在茶几上,食指就那么轻轻地叩了一下。
许栀看到,心里也跟着跳了一下,但她本来也没打算瞒着他,也知道瞒不过,所以很乖巧地站着,把满满的诚意都写在脸上。
“有事儿求我?”他犀利的眸光落在她脸上。
许栀红着脸点一下头,也没隐瞒,把沐瑶的事儿来龙去脉事无巨细都告诉了他。
“对方是什么来头?”他先问开罪的人,而不是摊上了什么事。
许栀也知道他先问这个是在衡量,这京里除了少数那几个他不能得罪的,他都不惧。但也有另一重考量,有些人他虽不惧,但没必要为了她这么号人去得罪,得不偿失。
许栀说:“海洋娱乐的王瑞乾。”
他果然皱了下眉,显然都没听过这号人,回头递了个询问的眼神给沈谦。
沈谦笑了笑,说得很委婉:“是家综合传媒公司,总部就在北京,14年成立的,那年年底中宣的刘能找你喝酒,你要回景山,推脱不去,让我代表你去聊表祝贺。你忘了?据我所知,这姓王的老板是山西人,这两年才在这儿定居。”
费南舟听了老半天才反应过来,就这么号人还找他出面捞?
他直接让沈谦去联系,又叮咛他说话客气点儿,别留什么话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