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想象这样的小孩是军中的校尉。
已经有没怎么见过这名校尉的士兵在台下诧异地四处询问了:“我们赤龙磕碜到抓小孩来当兵了?”
“屁,”另一人回答,“人家是远古妖族,能和你人类一样吗。这是李校尉,最近才打赢上一名校尉实打实上位的。”
李校尉说:“我也不爱打杀,你过来,让我看看你灵力雄厚程度、身体状况怎样。”
秋亦走过去,李校尉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力道之大让人怀疑她早有预谋。
她像个医师一样给秋亦把脉,接着又摸骨、翻来覆去看掌纹,小孩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连声赞叹:“不错不错,好嫩的娃娃。”
秋亦:“……”
看不懂听不懂,但是肃然起敬。
好半天,李校尉总算是看完了:“身体调养得不错,也没有什么暗伤遗留,是有专门的人看着吗?”
秋亦含糊:“……大概是有吧。”
“不过你进步太快,心魔一关恐怕难过,往后修心可能又要花很久。”
秋亦思考思考,没有想出来有什么事情可以成为自己心魔的。至于修心,这东西是更高境界才需要忧愁思考的,暂时与他还无关。
李校尉松开他的手,又道:“你的命运不可测,我只能模模糊糊看见你会遇到一个非常重要的转折点——你,你要坚守本心,选择对你来说最正确的事情。”
李校尉玄玄乎乎说了一堆,又说:“我本来是过来奖励一番,恭喜你闯过前面难关的,不过你好像不需要我。”
她跑回看台上:“陈校尉或许对你帮助更大。”
在小萝卜头的推动下,最后一个校尉终于上场了。
陈校尉是个中年男人,脸被烧伤了一大半,右手只有三指,目光刚毅。他没什么出奇的,但却是赤龙军从建立以来一直跟来的老兵,作战经验很多,平日里喜欢给手下的兵卒讲一讲战场上那些惯常对上的敌人都有什么习惯。
陈校尉讲究效率,直接道:“我们战决,不用灵力,就单单以凡人的方式比拼,我会将度力量等削减到和你一样的程度。”
陈校尉拿了一节长棍,秋亦取来一柄铁剑。
忽地刮来一阵狂风,秋亦垂落的鬓飘动,陈校尉看着对面的年轻的后生,忽地一咧嘴,喊:“来喽!”
他不搞迅捷的步法身法,返璞归真地直直冲来,秋亦作为后手,目光紧缩,持剑等候着他的动作。
陈校尉到了近前,长棍的攻击范围很广,秋亦脚步向一侧微动,原是打算避开他,却见陈校尉嘴角带上笑容,长棍灵活一转,啪地打上秋亦脖颈。
点到即止,风徐徐掠过,台上安静,陈校尉说:“你输了。”
……
面对最后一位陈校尉,秋亦开始了他最艰难的死磕。
他比白校尉更难对付,秋亦面对陈校尉时就像是他和白校尉的对战翻转了一般,这次看透了不再是秋亦,而是作战经验碾压的陈校尉。
秋亦面对他,宛如刚抓阄的稚子面对一个早就经历过战场杀伐的成熟战士,所有攻击似乎都能被洞察到,一丝破绽也能被牢牢抓住。
差距犹如天堑。
但是愈是如此,秋亦战意愈是高昂。
他已经见过山外之山、人外之人、不可逾越的深渊,又岂会畏惧这小小天堑。
身为修士,他既已选择了这条路,就应当不断攀升,永无止境地向上。
他不用刚刚悟出的剑气,只是单纯地像凡间剑客一样比拼,早已在白校尉那边锻炼出来的眼力如鹰一般死死看着陈校尉的每一击,那些画面被烙印进心底,然后大脑运转思考,他为什么要如此出招?为什么要如此应对?
在一次次的重复中孤身坐在营帐内,沉默地消化一切,秋亦神经战栗,怀着新的想法与滚动的激情再一次离开营帐、走上擂台。
白校尉撑着手:“他还在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