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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担心,她们有分寸,只是想和安雁清好好交流一下,绝对不会伤害到你们的。”
跟贺玉厮混一起的,仍是曾经跟钟楚和她在一起的那群玩伴。
这帮人因为她的家世集结在一起,都是讨好她的狗腿子,无比殷勤。
她因钟楚和安雁清领证之事郁结于心,众人或多或少明白贺玉的心思,无需她开口,便有那有眼色的人主动自告奋勇,提议来寻找安雁清麻烦。
超跑的挑衅愈发越界,钟楚脸色同样冷了下来,难得动了真火,这次没再像之前一样怜香惜玉,径直道:“贺玉,开免提。”
贺玉似乎被她严厉的态度吓到,小声抽噎一声。紧跟着,手机另一侧传来轻微窸窣声,她低低道:“何青青,开慢点,楚楚姐姐有话想对你们说。”
那头跑车的速度开始变得平缓下来,钟楚的家世比贺家更鼎盛,连贺玉在她面前也要乖乖听话,这帮家伙自然不敢怠慢。
钟楚降下车窗,目光一扫近在咫尺的跑车,明艳的脸上结了一层寒霜,气势逼人:“行了,别闹了,都给我停下。”
车内,几人面面相觑,面对钟楚疾言厉色的吩咐,都心生惧意。
何青青下意识将车速降得更低,另有人低声打圆场:“钟小姐,请不要生气,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跟安小姐认识认识而已。”
钟楚从前没觉得贺玉对自己有意,毕竟贺玉对她的态度,从认识至今从来都没变过。即便安雁清直接挑明,她心里仍觉得不可置信。
贺玉跟她认识的时间,可不比与安雁清在一起的时间短。两人虽然不像钟楚与安雁清曾经那般亲密,但也是一起长大的至交好友。
她们没有伤人的意思,却是实实在在想强行逼停她们。
那边人乖顺听话,钟楚余怒未消,懒得搭理她们,直接挂了电话。
这头安雁清也抓住机会,靠边缓缓停了下来。
钟楚刚扔下手机,脑袋一转,却瞧见安雁清唇角微弯,正在慢条斯理挽袖。
虽然她跟贺玉不熟,不知道这是她常开的车。但仅仅一个照面,意识到对方是冲自己而来,便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那份连钟楚自己都舍不得破坏的安静,这下子是荡然无存了。
安雁清注意到她的视线,对她轻轻一笑,“今天真热闹,对不对?”
钟楚喉间莫名干涩,急得嗓子火燎燎痛。
一边是疑似对自己有意的好闺蜜,一边是自己刚刚领证的死对头,按理来说,她自然应该站在自己的发小身旁。
看一直讨厌的安雁清落魄,被人寻麻烦,她应该畅快才对,她急什么?
可这些苍白无力的话安慰不了自己。
车身停稳,钟楚第一时间去拉她的手臂,艰涩道,“安雁清,冷静,不要冲动。”
任是谁,无缘无故受到这种挑衅,心情绝对不会好到哪儿去。何况安雁清此刻已经猜出对面人的身份,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她可不是个豁达的性子。
钟楚用力很大,安雁清手腕被她攥出一圈红印。
她垂首看了一眼,温和道:“钟楚,我是遵纪守法的良好市民,怎么会冲动行事?”
她们已经不是小孩子,贺玉现在同样是娱乐圈里有头有脸的大明星,身后不缺背景帮衬。虽在名气上略逊安雁清一筹,却也是与她处在同一圈层的人物。
十年过去,记忆还是从前的记忆,但毕竟没人真的停留在原地。
钟楚心口涌动着千言万语,竟一句话都无法突破声带的阻隔冲出。她心中莫名怅然,怔怔望着的脸,下意识松了手。
安雁清悄无声息抚摸了下自己的手腕,痛楚没有被抚平,那一圈红色痕迹仿佛直直嵌进皮肉,深入骨血。刺痛直直钻进她的灵魂深处,令她呼吸发窒。
“你这么紧张,是担心。。。。。。”
她的声音喑哑,后面的话那句“担心她还是我”,望着钟楚频频焦急望向窗外的表情,却无论如何都说不下去了。
车窗被人敲响,车内两人同时看去,贺玉的脸露了出来。
她生着一张弱不禁风、纯然无辜的脸,看上去就如一朵枝头颤颤巍巍的小白花。说话轻声细语,柔弱扶柳,仿佛旁人声音稍微大些就能惊到她。
她一眼望见后排的钟楚,面上情不自禁露出怯生生的笑来:“楚楚姐姐,刚刚吓到你了吗?”
她似乎十分懊恼,眸子盈满泪光,不等钟楚回话,便满含歉疚道:“对不起,楚楚姐姐。她们太冲动了,我怎么拦都拦不住。但你放心,她们绝对不敢拿你的安全冒丁点风险。”
车窗一打开,一股酒味扑鼻而来。
钟楚看到她脸上遮掩不住的红晕,不由皱眉,不悦道:“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听到这样严厉的质问,贺玉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骤然惊慌起来,双手小心扭着,嗫嚅道:“我、我没喝多少。”
她的眼角垂落下来,模样委屈巴巴,泪珠啪嗒掉了下来:“楚楚姐姐领证是大喜事,朋友劝酒的时候,我就喝了两杯。总共这就这两杯了。”
钟楚瞧她这幅可怜的模样,原本想说的训斥顿时堵在喉咙里,语气不禁软和下来:“好了,喝酒伤身,以后能不喝还是不要喝了。”
多年照顾贺玉早已成了习惯,钟楚此刻出口的话难掩关心在意。
安雁清冷眼旁观,没错过贺玉破涕为笑,转脸擦泪时,唇角恶意扬起,冲她露出挑衅般的一个胜利微笑。
她拭干了泪水,再望向安雁清,笑意却又转为虚弱的抗拒,面上明显不太情愿,却也小声招呼道:“安雁清,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