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严看我的眼神,依旧意味深长,他只是静静的坐在一旁,就不再说话了。
我深吸一口气,等待着会议室的大门再次开启,期间,林晓雪一直牵着我的手,一下都没有放开过。我注意到,谢嘉怡的眼神始终没有看向我这里,仿佛这个会议室里之后生的一切,根本与她无关。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是这样,越是在意的事情,越表现的漠不关心。我越可以肯定,面前的谢嘉怡,就是失踪了整整三年的唐以柔!
只是,她为什么要改名换姓,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我,又为什么要成为余天龙的女人?
等到若干年之后回忆起这件事,我才现,这些问题的答案,原来我从一开始就已经知道了!
片刻之后,路远终于带着郭方正一起,走进了会议室里。因为路远之前涉嫌殴打郭方正,所以在他身边,还有两个市局的警察一起跟随着。
而会议室里也早就装好了摄像机,为的是真实的记录下之后的过程,以便开庭时呈现。
郭方正依旧是那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似乎的对每一个人都十分害怕的样子。
可他越是表现的懦弱,我越是没办法原谅这个男人!能将自己老婆制作成人彘的家伙,他内心的阴暗程度可想而知,这种人,一旦将他无罪释放,后果不堪设想。
偌大的会议室里表面上十分安静,实则暗潮涌动,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心思。余天龙和他律师团队的心思,最容易明白,他们肯定是极力想证明郭方正无罪,从这里救出他。
而路远,和林晓雪,是站在我这一边,他们都想亲自见证,我是怎么揭穿这个杀人恶魔罪恶的行径。而严老师和谢嘉怡,则都是有些看不透,我也不明白他们两个究竟在想些什么。
“时间差不多了,高飞先生,请开始你的表演。”樊飞月一脸挑衅的开口道,顺势从身后拿出一本笔记本,里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有关于人彘案的全部经过以及存疑点,之后的辩护,他将会用来证明郭方正无罪的论点。
看起来,樊飞月今天势必要顽抗到底了。
我没有理会他的挑衅,而是直接走到了郭方正的面前,看着他的眼神,厉声道:“郭方正,最后问你一遍,六月四号至六月五号这两天,你呆在什么地方?”
“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他依旧是那副怯懦的表情,而且表现的十分不耐烦:“六月四号我跑了一整天的货,累的不行,到了晚上就随便找了间旅店休息了。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就又出货去了,我是六月六号才回到华源市的,你们…。”
“你撒谎!”我直接打断了郭方正的叙述,看着他的眼神,一字一句的开口道:“你在六月四号当晚,就回到了华源市,肢解了慕容白,并且将已经制成人彘的柳萍抛尸公共厕所,然后才赶回大黄市,若无其事的车,跑高,直到警方通知你妻子出事后,才又赶回了华源市!”
话音刚落,现场一片哗然,我注意到,谢嘉怡的脸上,竟然划过了一丝讶异之情。这份讶异代表着什么,莫非,她也一直在默默观察着案子的走向?
“不可能,他没有时间!”樊飞月听完我的话,焦急的站起身来:“从大黄市到华源市,期间至少要五个小时的路程,依照你所言…。”
“不,他有完成杀人抛尸的时间!”樊飞月所问的问题,早就被我料想到了。我挥了挥手,让林晓雪将小树林里现的那处案现场的照片,贴在会议的正前方。
“这才是本案的第一案现场,也就是凶手将柳萍制作成人彘的地点,选择这条捷径,往返于大黄市,只要一半的时间就足够了。如果郭方正当夜选择这条路线行驶,留给他杀人抛尸的时间,绰绰有余!”
接下来,就要解释本案中最大的一个疑问,也是我在第一次现案现场之后,一时间没有想明白的问题。
诚然,我刚才所做的推理可以破解郭方正的不在场证明,可柳萍遇害的时间,是在六月四号中午十二点前后,在那段时间里,郭方正还在高上运货,他是在夜里七点钟,才正式与同事分开,住进一路顺风旅店的。
除非他有分身术,否则,他根本没时间赶去小树林处肢解柳萍。
基于在案现场还现了慕容白的血迹,也就是说,真正绑架了柳萍,并将她制作成人彘的凶手,只有可能是慕容白!
“你也说绑架与残杀柳萍的是慕容白了,那这起案子关我当事人什么事啊?”
众人全都不解的望着我,只有老严神情凝重,一根接着一根抽着香烟,看来,他已经明白,我接下去要说的是什么了。
“关系大了!因为慕容白和蒋笑笑的死,都是郭方正所为。而且教唆慕容白将柳萍制作成人彘的人,也是郭方正!”
“你是说,这一切的事情,都是由郭方正谋划的,而慕容白,只是一枚被他利用了的棋子?”路远指着郭方正,似乎没有办法相信我所说的话。
我点了点头,随即走到了那家伙身边,问他承不承认。郭方正依旧怂的要死,一个劲的摇头。可我注意到,从刚才开始,在他身上就已经开始生了一些“变化”。
当我第一眼见到郭方正开始,就感觉到有些奇怪。
老婆惨遭毒手,身为丈夫的他,虽然表现的十分悲伤,可来到警局的第一反应,却是忙着告诉警方杀害他妻子的凶手,是一个叫慕容白的小混混。并且直接将柳萍与慕容白不正当的关系,告诉给了路远。
哪个丈夫,会在妻子遇害后的第一时间,做出这种事情?从那时起,我就对他起了疑心。
虽然柳萍的社交软件中,有着大量与郭方正暧昧的聊天内容,以及转账记录。甚至在案前一个月,还汇了十万元的巨款的给后者。
可是通过对邻居的走访,我也知道了柳萍为人十分老实本分,并非是郭方正口中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最关键的是,月儿姐还告诉我,慕容白是同性恋,不可能主动勾搭女人。
以上两处矛盾点,一直纠缠了我很久,直到后来,莫西干替我调查清楚了一件事,才最终解开了这个疑问。
那就是,柳萍出生于穷苦人家,在只有十岁的时候,就辍学跟着母亲一起外出摆摊了。
她只有小学文化,压根不会使用那些繁杂聊天软件。而且,从柳萍与郭方正结婚以来,她的银行账户,一直是由郭方正使用着的。这个可怜的女人习惯于将钱藏在自己家中,她到死都没有进过银行大门一步。
综合以上几点,我做出了一个大胆的推论,真正和慕容白生不正当关系的人,其实是郭方正才对!
我看着众人,一字一顿的开口道:“而事前那十万元汇款,恐怕是郭方正让慕容白杀死自己老婆的佣金!”
话音刚落,在场一片哗然,所有人纷纷转头看向郭方正。而他原本怯懦的眼神里,也闪过了一丝不易觉察的杀意。
“胡说!”樊飞月一拍桌子,猛的站了起来。他原本打理的整洁的头,已经全都散乱下来,额角处,也渗出了数不清的汗水。
“这些都只是你的推测,有证据吗?而且,他为什么要杀自己的妻子,还是用这么残忍的方法?据我所知,我的当事人和柳萍之间夫妻感情很好,十几年来几乎没有闹过矛盾。”
樊飞月慌了,一向沉着傲慢的他,也变得语无伦次起来。
我刚才所说的内容,肯定是他之前没有料想到的。既然这样,那我接下去要说的事情,相信更会出乎他的意料。